辰王氣得不行，派人尋找陸清衍的下落，可誰也沒找到。

眼下他手中的七萬大軍，兩兵力部署在皇城之外，其余的部署在京城外城門駐守。

皇城外的伏擊讓他損失了不兵力，但整沒有太大問題。只是若一直被牽制，心里總是不痛快，也擔心靖王和信國公帶來援兵，原想要速戰速決。

可城外炮營陣，打了他的計劃。

除此之外，他的人，他的妻子，他的王妃，也讓他在發號施令時，有了太多猶豫。

謝君辭著外面黑的天。

不能再這樣下去。

必須盡快解決。

他剛想到這里，之前安排整合糧草的另外一個親衛忽而來報，“殿下。”

“何事？”

“之前吩咐整合糧草資源，眼下已全部集結整合完畢，但——”

“直接說完。”辰王有些不耐煩，尤其是聽到這樣吞吞吐吐的語氣。

“大抵，只夠十天。”

十天

辰王臉難看起來，到如今也沒有找到毀掉他們軍墾糧倉的部隊是哪一支。他總覺得暗有很多敵人，卻怎麼也看不見暗之人的影。

如此種種，自然他焦灼不安。

“此事，跟韓都督報過沒有？”

“匯報了。”

“他如何說？”

親衛抱拳，單膝跪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才有勇氣轉述韓都督說的話，“都督說，若實在不行，便便屠城。”

“屠城搜刮，待大戰勝利之后，可南遷都城，改元建國。”

辰王只覺自己口一沉。

但只是那麼一瞬。

沉下去之后

又沸騰起來。

屠城

這確實能解決眼下缺糧的困境。

辰王轉了轉脖子，眼底似毒蛇一般，瘋狂蔓延。沒錯，若問這大晉江山，何最富饒，除了揚州，自然是這天子腳下的上京城。

若真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步。

那就，屠城。

可剛這麼想著，他的心口忽而猛地一扯，劇烈疼痛傳來。握腰間佩劍的手，控制不住抖起來，太突突地跳。

想到將屠城作為最后盾牌時。

他腦海中忽而閃過那張蒼白的臉，淚流滿面，跪在他面前，手扯住他的盔甲下擺，淚水大顆大顆掉落在地上。

懇求他。

——‘殿下，你看看我們孩子好不好？’

——‘你

不是這樣的人。’

——‘殿下，收手吧。’

——‘若你死，我也不獨活。’

悲戚的聲音，在腦海中幽然回。辰王呼吸抖，瞳仁瞪大，可片刻之后，腦海中那抹白影消失。轉而，是一個著天子冠冕的自己，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俯首百，坐擁天下。

他眼睛越來越紅。

占據全部心。

那是權力的至尊，沒有誰不向往，更何況，他還是皇子。

本是名正言順。

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他的。

靖王被廢了兩次，憑什麼到最后，父皇還是對他抱有期，就因為他是皇后嫡出？自己不是？

想到這里，辰王閉了閉眼，對自己母妃的恨意更加濃重。

別人的母妃，自小悉心教導。

他的母妃，對他卻無比厭惡。

他有時候都不知道，那恨意來自何。

他原本以為，是年的自己功課做得不好。所以他瘋狂地想要學好那些功課，皇家六藝，禮、樂、、、書、數。他每一樣都爭取學到最好，可母妃還是厭惡他。

每次見他，那厭惡的神。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許久之后，他才知曉。自己的母親之所以那麼恨他，是因為他的子，他的容，太像至尊之位上的父皇。

辰王站在城樓之上。

回眸，著這座寂靜的皇城。天子坐擁的皇城。

他角冷冷一，“屠城，似乎是不錯。”

“可解糧草之困，也能牽制靖王。百不是都說他賢良，那到時候就看看，他是真賢良，還是假賢良。”

至此，占據辰王全部心。

父皇從未看好，母妃從未疼，沒多人簇擁他坐上那至尊之位。

那他，偏要這天下！

讓那些人好好看看，他謝君辭，到底配不配！

白云觀，陸清衍始終擔心葉寒霜的境，最終還是派了手下，帶著良駒千里馬，去探查冀州大軍的行軍況。

著急等待許久，派出去探子，終于在天快亮時帶來報，“冀州大軍再過三個時辰，便到上京城外。”

“再過兩個時辰，城外神機門的手下，發進攻。”

天大亮。

時值正午前一個時辰。

上京城外，雙方原本于寂靜的對峙之中，忽而一聲巨大的炸聲，打破了寧靜。

辰王萬萬沒有想到。

事，會變得棘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