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聽我說。”葉寒霜保持耐心。

陸清衍垂下眸子，心口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撕裂，他深諳自己做得不夠好，若是足夠好，就不會傷，更不會在病榻奄奄一息躺這麼多時日。

他也第一次人，他在學，在努力往好的方向靠，只希的心里，能多一點他的位置。

“我以后，注定不會安定待在宅院之中，邊疆風沙，眼下容貌沒什麼變化，可時日長久，總會被磋磨掉，你清風霽月，這般好的容……”

“等等。”陸清衍聽這幾個字，都覺得快死了，“我以后也會老，若我們從最開始，就是相敬如賓的夫妻，你會在未來嫌棄我的容貌？”

“自然不會。且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葉寒霜想說的不止容貌，只是提一提此事。

可陸清衍聽著幾句話，心都快碎了。著那雙麗的眼眸，他覺自己什麼都聽不見，腦海里聽剛剛那幾個字，就快將他萬箭穿心。

因為那是想要推開他的征兆和前奏。

風靜靜的吹，他們無聲對視，看著彼此，明明那麼近，卻也很遠。

陸清衍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似乎在想些什麼。

下一瞬，面對面站著的男人忽而靠近，手指輕輕上腰，葉寒霜微微蹙眉，不知他這個作是何意。

只見男人眉眼一笑，輕啞的聲音貫穿耳蝸，“寒霜，別推開我，求你。”

話畢，時常別在腰間匕首被男人出，他作沒有任何猶豫，刀刃劃向自己臉頰。

“你干什麼？！”葉寒霜清冷面容剎間變青灰，眼睛驚恐圓睜，這些時日都跟他待一塊，在他面前沒什麼警惕，加之他作極快，本沒反應過來，便已是腥彌漫。

連忙手奪過匕首扔掉。

慌地想要給將他傷口恢復原樣，可鮮一顆一顆滴在手心，無不在提醒，陸清衍真地劃破了他自己的臉。

拿出手帕摁住傷口，葉寒霜著急正要喊人。

陸清衍抓住摁在面頰傷口的手，微笑著，“這樣，以后不論你變什麼模樣，我都配不上你，除明正娶回家的你，再沒人要我。”

“你瘋了！”葉寒霜眼淚快要掉下來，“這多疼，去醫那里，不，我去找阿姐。”

“別走，寒霜。”

鮮不停往外冒，沾滿指尖。

陸清衍幾乎懇求的語氣，“我就是瘋了，在潿州時，以為你死了的時候，我就瘋了。”

“我這一生，只放縱這一次，也唯一一次。”

“我將萬難都排除掉，站

在你后等你，若你還是不愿，便證明我一廂愿只會給你帶來負擔。等到那個時候，你還是不愿回頭，那我便走。”

“可眼下萬難尚在，我將萬難走完，再說。”

葉寒霜淚水掉下來，“那你也不必這般傷害自己，這多疼啊……”

“這多疼啊……”

也不知怎的，有些口齒不清，想說更多的話，卻本不知道說什麼，只一個勁地說這多疼啊。

“先去包扎。”

陸清衍握覆蓋在臉上的手，聲音抖，“不疼。”

“你不要我，才疼。”他眼神笑著，卻宛若氣若游的幽冥，沒半分生機。

“我……”葉寒霜手忙腳，怕他流太多，手半分不敢松開，“我，我沒有不要你……你現在不是與我在一。”

“那你剛剛的話，是想說回京之后，讓我找別人，是嗎？”

“葉寒霜，我只要你。”

“你若覺得我的臉招搖過市，我就毀了它。”

葉寒霜淚水有些止不住，“你是傻子嗎？”

“我是你丈夫，不是傻子。”

鮮沿著他脖子往下蔓延，淌過結，冷白，還從指尖劃過，最后滴落在泥土之中。

“你就是傻，那萬一我就喜歡你這張臉呢！”葉寒霜哽咽不已，烏黑眼珠噙滿淚花。

陸清衍眼神驚慌一閃，“長嫂！谷老！”他朝著遠大喊。

“寒霜，快去找你阿姐好不好，那你喜歡，可不能留疤，我好好養著。你別哭，別哭。”剛剛半分不在乎容貌的人，現在聽葉寒霜這麼一說，又立馬回過心思。

是啊。

留著臉還能使使男計，勾引勾引。

葉寒霜出一手將他抱住，“留疤沒事，但以后不許這樣，你再這樣，我真不要你了。”

陸清衍微愣，毫覺不到任何痛。

看他愣神一句話也說不出，葉寒霜趕收了緒，看著他傷，“要趕包扎，不然疼死你。”

“疼死也值。”

……

半個時辰后。

葉秋漓無比細致地給陸清衍包扎好傷口，嘆息一聲，“你這是用了多大的力，不留疤是不可能了。”

“沒事，留疤也好，五沒變，應該能保持幾分姿。”

姿？

陸清旭很嫌棄的看過來。

一個大男人，要什麼姿。

陸清衍這話，全是說給葉寒霜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