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躍腦子一空,想到剛才妻子的提醒,冷哼一聲別過頭不說話了。
“……爸爸?”溫書瑜試探著喊了一聲。
見父親一副板著臉故意不搭理自己的樣子,有點頭疼地默默嘆了口氣,轉悄悄往后看,朝最為冷靜的趙棠如出祈求的眼神。
后者涼涼地瞥一眼,神復雜地別開了臉。
溫書瑜悻悻收回目,也不再奢能讓溫治爾幫忙了,畢竟他和溫朗逸一個比一個夸張……
一行人往停車場走,溫治爾正忍著手的沖,忽然意識到今天在場的某個人平靜得過分了。
“溫朗逸,”他轉過頭瞇了瞇眼,“你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要說看見這麼個場面溫朗逸一點也不生氣,他本不信。畢竟在這種事上他們最清楚彼此的脾氣。
“你以為都像你這麼沖,”溫朗逸目視前方嗤笑一聲,“想手?手能落著什麼好,無非讓眠眠記恨你而已。”
“我是親哥,可能因為個外人記恨我?”
“不信?那你大可以試試。”
溫治爾擰眉,心里又氣又憋屈,最后又轉頭瞥了溫朗逸一眼,莫名覺得不順眼想挖苦幾句,“你這語氣跟怨婦有的一拼了。”
“彼此彼此。”溫朗逸冷著臉加快步子,避免和他并肩而行。
溫書瑜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地乖乖走在溫躍側,甚至不敢轉頭往后看一眼。
幾人前后腳抵達目的地,下車時溫躍意識到不對,冷著臉自言自語似地恨恨開口:“我憑什麼被他牽著鼻子走?他說要談就談,他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行了,別丟人現眼的。”趙棠如蹙眉,抬起手肘撞了撞邊的人,“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個晚輩沉得住氣。”
溫躍一噎,“他是要拐走我兒,他當然能沉得住氣了!”
“那你這個當父親的就更該穩住。”
說完,趙棠如微微一抬下頜,姿態優雅地先一步走上臺階,把丈夫和兩個兒子甩在后。
這是梁宴辛名下的“麓杉公館”,今天并沒有對往常能正常的部會員開放,愈發清凈的氛圍配著深簡潔的裝潢顯得更加沉穩。
走到門口時,戴著白手套的侍應生將門推開,恭敬道:“梁,夫人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聞言趙棠如有些詫異,但一看這鄭重的陣仗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你母親也來了?”
梁宴辛轉,略一頷首,“也不知,我打算趁此機會攤開一起說了。”
“你說要解釋要談一談,結果卻直接利用這個機會約見兩邊親屬?”溫朗逸譏諷地勾了勾角,沉聲道,“懷揣私心直接跳到這一步,不合適吧?”
這話像火星似的將溫躍的火氣點著了,“不行,我不同意,簡直荒唐。”
“當然不是因為私心,只是我母親也不知,總不能我們談,但卻繼續把瞞著。”
梁宴辛神淡淡,說完后還抬了抬角,狀似客氣謙和地微微一笑。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幾人雖然都因為這雙方到齊的會面而膈應,但從明面上又挑不出任何問題。
唯一的解決方法只有不管不顧直接離開,半分臉面分都不留,但畢竟私多年,這種事他們自問做不出。
再加上一旁跟著的溫書瑜還滿臉不安……溫躍又冷哼一聲,收回放在小兒上的目,板著臉不說話了。
然而……
溫書瑜的確不安,這不安也的確是擔心家里人會更生氣,甚至生氣到不愿意留下來。但的不安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垂眸恨恨地咬了咬,再抬頭時飛快地瞪了一眼幾步外的男人。
太過分了!這個男人簡直詐!不僅把家里人都帶進了事先挖好的坑里,居然把也給算計進去了。
他本沒說今天雙方家里人都會到齊,這跟確定關系見家長有什麼區別啊!本沒準備好要以朋友的份見他的母親呢!
侍應生將幾人帶到包廂前,輕輕叩門三聲后將包廂門又外向地推開。
“各位請進。”
坐在里面的人背影頓了頓,接著放下杯子起,隨著環視的目游走,臉上漸漸浮現出顯眼的詫異與不解,“這是……?”
“音容。”趙棠如心復雜地點了點頭。
上回見面只是朋友,這回再見竟然就變親家了。可從沒想過會跟梁家變親家啊……
“棠如,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們都在?”說著,余音容又轉頭看向側。
趙棠如勉強笑了笑,“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清楚?”
“可不是嗎,宴辛只告訴我說有事要談,讓我先在這里等一等。”余音容一副茫然又莫名的口吻。
幾人之間彌漫開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與沉默。
“先坐吧。”梁宴辛淡淡道。
侍應生立刻上前替眾人一一拉開座椅。
余音容暗自松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
一把年紀在這兒撒謊裝傻,真是臉都給丟了,結果這個兒子倒是一副比還平靜自若的樣子。
能做到淡定從容憑借的是閱歷經驗,而他純粹是因為不要臉。
不過,看著溫家人的臉,余音容也知道他們的確像自己料想之中的那樣生氣,因此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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