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施硯年心里沒有半分歡喜。他難掩眼底的焦慮,低聲問:“云琳,我去見你,是不是給你帶去了麻煩?”
在施云琳睡著的時候,施硯年想了很多,他最怕是他的出現他對施云琳說的那些話,反倒將扯進不好的境地。
“沒有呀。”施云琳微笑著,“能再見哥哥我很高興。只是不小心染了風寒,山上冷又沒什麼藥,亓山狼就把我送回來了。”
施硯年張了張,心里針扎一樣地刺痛,他卻只能忍痛問:“他對你好嗎?”
“好。”施云琳笑著輕輕點頭,“他對我很好的。”
不會告訴家人,就在昨天自己差點被亓山狼掐死。
“那就好。”施硯年倉皇地別開眼。他怕再著施云琳,忍不住眼底的。他幾乎已經忍到了極限。說那個男人對好,一時之間施硯年心里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不該歡喜。
房門被推開,沈檀溪走進來,道:“硯年,我來照顧云琳吧。”
施硯年垂眼下眼底的緒,溫聲道:“不用,我照顧就好。”
沈檀溪搖頭:“母親讓我來替你。”
施硯年抬眼,與沈檀溪對視。有些話不必言盡,施硯年便明白他不方便再單獨留在施云琳邊。
“好。檀溪辛苦了。”施硯年站起,再一眼施云琳。
外面忽然想起雜大聲的敲門聲,勾出來者不善的意味。
“云琳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施硯年又一次深一眼施云琳,轉大步出去。
“再吃些冬棗。”沈檀溪遞過來。
在施云琳睡時,施硯年已經將所有棗核去了。
不多時,施璟小跑著過來,站在門口往里一眼,言又止。
施云琳問:“阿璟,是誰來了?”
施璟瞧著姐姐病這個樣子,猶豫了一下,才說:“東宮來了人,把大皇兄接走了。”
施云琳一怔,手一歪,去核的冬棗跌落了。
第28章 028
“殿下, 臣妾求您這一次!”太子妃跪在太子面前,攥著他錦繡長衫的擺。而太子正懶洋洋地坐在圈椅里,逗弄著手里的鸚鵡。
齊嘉致慢悠悠地說:“施硯年京時已經上表, 父皇已準他留在京中。現在他,倒顯得大亓虛偽無仁。”
“殿下!”太子妃跪行往前, 聲聲懇切, “殿下為東宮儲君日后要繼承大統, 只是近兩年陛下頻繁召見靖辰王,對其褒獎頗多。”
太子收起散漫的神,落在太子妃上的目充滿了危險。
“殿下應該在京中權貴門第中尋更有助力的太子妃,而臣妾只是和親而來不能給殿下幫助。”
太子有些驚訝地看向太子妃,突然覺得有些意思。這其中的道理,太子不知道嗎?他心知肚明,可和親而來的份, 也會多些顧慮, 不是說廢就能廢的。“所以呢?孤幫你殺了施硯年,你打算讓賢?”
“不!臣妾不敢讓殿下來蹚這渾水, 只愿用臣妾之死換一個同歸于盡!”太子妃發紅的眼睛里迸出濃烈的仇恨。
一個麻木的人, 得知仇人還活著, 一下子活了過來,而后便將報仇當了全部的使命, 萬死不辭。
逆來順慣了, 齊嘉致鮮見這般決絕模樣, 有些新奇。他盯著片刻,轉過頭繼續逗弄著手里的鸚鵡, 沉片刻,沒細問打算做什麼, 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多謝殿下恩準!”太子妃磕頭。
施硯年的事對于齊嘉致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太子妃退下之后,他一邊逗著鸚鵡,一邊想著父皇近來頻繁召見靖辰王的事。
如今陛下有四個兒子,齊嘉致不僅是中宮皇后所出,還是長子,立儲名正言順。可古往今來沒傳位給嫡長子的事也不見。
老三靖辰王頗得民心臣意,也得父皇喜歡。老四靖安王生好玩沒有奪嫡之心,可他與靖辰王一母同胞,會全力支持他的親兄長。
至于老二靖勇王,有一半異族統,造不了威脅。
太子正心煩,孫英武帶著新訓的鸚鵡來獻給他。
在兩只鸚鵡此起彼伏細著嗓子學說話的聲音中,齊嘉致心里的煩躁得到了不緩解。
他忽然問:“奚弘新和郝毅安排進軍中沒有?”
太子深知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靖辰王,所以他需要邊人建立軍功。
孫英武面難,搖頭道:“想往軍中安排人實在是有些難度。前些日子已經私下宴請了宿羽兩回,那玉面狐貍就是不松口……”
亓山狼聽不懂朝堂上的話,也懶得開口。日子久了,宿羽就替他上朝了傳話的人。很多事,旁人也不敢主去找亓山狼商量,就求到宿羽面前。
“抓去辦,在宿羽那里解決了。若扯到亓山狼面前,就不可能了。”太子道。
倒也不是說宿羽會徇私背叛亓山狼,只是宿羽做事圓許多,會權衡利弊也會做易。亓山狼就不指了,萬事沒商量。和亓山狼打道這麼些年,就從沒見過亓山狼妥協,哪怕是對雙方都有益的事,他也沒有妥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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