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時自己就曾推過些流言蜚語,那些與令羽的傳言,背后便有的推波助瀾。所以更知道,世人有多議論這些風月韻事。
旁人的傷心事,落在別人里不過談資。
蕭璃自己皮糙厚,既有所求,自然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和令羽。可如今,被人當作談資議論的卻是阿芫了。
一旁跟著的王放就見到蕭璃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全沒有往日大步流星的模樣。扭頭看去,竟然還在眼中看到了猶疑之,令王放很是震驚,畢竟,這位在長安可是一個拳打皇子腳踢世子的主啊。
但是,不論蕭璃走得多慢,那攤子也只會越來越近。越過行人,蕭璃已經能看見阿芫那忙碌著的影。阿芫背對著蕭璃,正在給客人裝花餅,是阿芫娘先見到了蕭璃,對阿芫說了什麼。
于是蕭璃看見,阿芫的背影頓了頓,然后飛速轉。
于人來人往之中,兩個姑娘四目相對,阿芫率先綻開了一個笑容,那個笑容帶著無限的生機與活力,又有見到好友的歡欣雀躍,極是染人。
“阿璃!”阿芫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
接著,王放清楚地到,剛才籠罩在蕭璃上的猶疑全部不見了,也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同樣揮手,“阿芫!”
然后邁開步子,向那個阿芫的姑娘邊走去,又是大步流星的模樣。
*
蕭璃和王放坐在攤子后面的長凳上,面前擺著幾個致的花餅,阿芫在招待著幾個客人,阿芫娘給兩人倒上熱茶,心懷激卻又戰戰兢兢。
現在阿芫娘已經知道了蕭璃的份,公主,那是皇帝陛下的兒,是縣令見到都要跪下行禮的人!們這種平頭百姓,也不知是燒了幾輩子高香,做了幾輩子善事,才能得到這樣的人的照拂!
王放已經了,于是不客氣地先喝了口茶,然后拿起一個餅吃了起來。一口咽下,發現果然別有風味,味道完全不遜于府里自家廚子所心制作的點心。
又是一忙活完,阿芫在圍上手,這才走過來,與蕭璃說話。
“怎麼這個時辰了,還這般忙碌?”蕭璃捧著茶杯,歪著頭問道:“你還不收攤嗎?”
“還不是因為你?”阿芫似似嗔地瞥了一眼蕭璃,說:“如今黎州城誰不知道公主殿下被我花餅西施迷住了心神?這貴人喜歡的東西,自然有其獨到之,這不,每日都有人慕名而來,再加上回頭客和常客,客人不就絡繹不絕了?”
蕭璃捧著茶杯,整個人僵住。
阿芫見到蕭璃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前幾日阿寧來時說你或許會因為牽累我的名聲而心懷愧疚,我還當酒喝多了在說胡話,現在一瞧,你竟然真的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嗎?”
“可人言可畏,流言如刀”蕭璃放下茶杯,輕聲說。
“阿璃,你為何剿匪?”阿芫卻是笑笑,未等蕭璃回答,就接著說:“是為解救那些同我有一樣遭遇,甚至比我更慘的姑娘們,我說的可對?”
王放就坐在蕭璃旁邊,但是阿芫仍然提起了這本該深埋掩藏的一節。
蕭璃點頭。
“阿璃為了我們這種微如草芥之人,便是真的刀槍棒都未曾畏懼,區區流言如刀,我又有什麼可怕的?”阿芫如此對蕭璃說。
阿芫的笑容,讓王放覺得這姑娘就如山間野草,任你疾風驟雨,雷霆閃電,都無法將之擊倒。
阿芫永遠忘不了,在最最絕,仿佛已經墜無間地獄之時,是蕭璃推開了那道一直鎖著的門,于漫天火中抱起了。雖然那時蕭璃渾是,狀如修羅,卻讓阿芫覺得,如果這世間真有阿娘所說佛陀,就該是眼前這般模樣,渡世人一切苦厄。
阿芫收了笑,認真地看著蕭璃,說:“區區流言,能奈我何?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不如真金白銀來得重要。”說著,阿芫掂了掂錢袋,里面發出了銅錢撞聲,甚是清脆悅耳。
沉默良久,蕭璃才開口:“阿芫灑,是我著相了。”
“阿璃,我如今生意是真的好。”看到錢袋,阿芫高興了起來,說:“這幾月,我差不多都攢出了去長安的盤纏與些許租金!”
“當真?”蕭璃驚訝。
“自然!”阿芫笑得得意:“這些日子來的人多,我阿娘跟著賣些茶水小食,正經賺了不錢。”說著,阿芫搖頭晃腦,說:“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賺錢最讓人快樂!”
“噗——”王放沒忍住,一口茶水嗆在嗓子里。
“對了,這位是……?”注意到王放,阿芫問。
王放:我好歹也是跟裴晏齊名的長安雙璧之一,竟然現在才注意到我嗎?這幾月勞,他難道已經失去了俊逸的面容了嗎?
“這是長安來的大理寺卿,王放。”
阿芫不知道大理寺卿是個什麼兒,就又聽蕭璃說:“就是來幫著審案子的,畢竟山匪太多。”
“原來如此。”阿芫明白了。
王放:雖然我也知道我是來做苦力的,但殿下你也可以說得稍微委婉一些。
這邊阿芫隨意地向王放行了個禮,那邊蕭璃則繼續問:“阿芫可是已打算準備去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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