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所遇之人,實在沒什麼把柄。”范燁想到他接過的那些將士,從秦義到下面的各個都尉,都是磊落的漢子,鐵骨錚錚。
“這有什麼?”范煙一笑,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父親給你的人手是做什麼的?沒有把柄,制造把柄便是。”江南道緣何能為三皇子攬財,還不是因為被父親住了把柄掌握了弱點的緣故。
*
“所以……你查到了江南道的員上下勾結,將筑壩材料以次充好的證據……”蕭璃一邊思考,一邊慢慢復述,“裴晏也是因此而招來殺之禍。”
“其實我也并不確認對方是否真的知道我們知道……”章臨還想掙扎一下,把話說得跟繞口令一般讓霍畢頭疼。
“不用安自己了,就是因你這豬腦子才害得你們裴大人陷險境。”蕭璃沒留面,直接道出章臨心中最疚。
“咳。”裴晏輕咳一聲,蕭璃瞥他一眼,沒搭理他。
“我送了信……”章臨囁嚅。
“你說你是不是傻,你要麼走尋常驛站送問安信,既送信就有個信的樣子,加到除了裴晏誰都解不出來才好。你以信渠道送了封請安的信,難道不是在臉上寫著‘我有快來探究’嗎?”
“咳咳。”裴晏又咳。
霍畢倒是聽得開心,他發現蕭璃這利毒舌若是不噴他噴別人,聽著還別有一番樂趣。
“我的信送出去一月有余,若被發現,我不是早就沒命了。”章臨嘀咕。
“你還真當你是頭蒜了?小小別駕,還是開罪過我皇伯伯的別駕,死你不比死螞蟻難多。我都不需要多想,就能有十數種辦法你開不了口。人家不是不管你,是暫時懶得管你。章臨,你是靠著傻人有傻福活到今日的嗎?”
蕭璃罵的句句屬實,把章臨罵的萎頓不堪,疚不已。
“消消氣,消消氣。”霍畢連忙給蕭璃倒了杯茶。一直到蕭璃拿起茶杯將還有些燙的茶水一飲而盡時,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啊,蕭璃這麼生氣做什麼?
“若非裴晏要管這閑事,他們也不必如此恐懼,直接痛下殺手。”蕭璃放下茶杯,道。
聞言,本已差不多萎頓在地的章臨抬起頭,看著蕭璃,一字一句認真道:“殿下!江南水利,數十萬命與民生,這不是閑事!”
霍畢驚訝于章臨到這時候還敢跟蕭璃嗆聲,一邊心中又有些佩服。
出乎意料的,蕭璃聽到這話,倒是沒繼續罵他了。
往后一靠,沒好氣地說:“求我做什麼事,說吧。”
霍畢先是一怔,然后看著蕭璃,微微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章臨:突然覺得腦門有點兒亮。
章臨:我愿意為了裴大人舍,殿下來調戲我吧!(閉眼)
霍畢:你在想peach
范燁:你在想peach
裴晏:你在想peach
第94章
洪州, 刺史府
趙念回府時已是月上中天,他直接回了書房,又遣人將范煙請了過來。
范煙已從范燁得知裴晏被蕭璃所救之事, 所以并不奇怪趙念的晚歸與氣急敗壞,只是在看見他臉上鞭痕時出訝異的神。
“阿燁沒跟你說?”趙念指著臉上傷痕, 冷聲問。
范煙搖頭。
“是公主殿下?”
“除了還能有誰?都說公主喜怒無常,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
“夫君當看看我二弟被打什麼樣子。”范煙嘆了口氣, 安道。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都說跟裴晏惡嗎?怎麼我要幫忙救人反倒要挨一鞭子?”
“夫君可否將當時形講給我聽?”
趙念知道范煙素來心細如發, 當即詳細講了一遍。范煙聽罷, 眉頭輕蹙, 道:“公主說得倒也不錯,此事鬧得頗大, 又被眾人所見求到了面前,確實不得不做個姿態。若不然, 史確實不會放過。”
“所以你的意思是, 那一鞭子是拿我出氣?”趙念更氣。
“安王世子的牙齒都被打掉了,還不是就不痛不罰了些俸祿?”范煙搖頭,無奈道:“誰是大周唯一的公主呢。”
雖是如此說, 可范煙心底卻仍然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兒。范煙將這一不對勁兒放了過去,如今當務之急并非蕭璃。
“裴晏之事,夫君打算如何?”
說到這個,趙念眼中閃過焦躁之, “本以為可以在他的那群護衛找到他之前先下手為強,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蕭璃。”
現如今他的那些侍衛都去了吉州, 又有蕭璃的人馬, 怕是殺不了裴晏了。
見趙念仍在糾結已定局之事, 范煙眼中閃過一厭煩,卻又立馬很好地掩飾住,聲道:“除掉裴晏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可既然除不掉,也不至于毫無轉圜之地。現在的問題是,章臨究竟查到了什麼?”
“他能查到什麼?工部前前后后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查出個端倪,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夫君!”范煙微微提高聲音打斷趙念,問:“以最壞的可能做打算,他能查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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