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未及弱冠的年給你理幫務，你自己在外逍遙自在，燕必行，你這算盤打得倒是得很啊。”蕭璃聽完燕必行的解釋，語氣涼涼道。

“我本也不是喜好權勢之人，當初建幫也只是為了讓大家有個容之所，有條活路。如今船幫氣候已，規矩已定，我當不當這個幫主都沒什麼所謂。”

“公主殿下!我雖然還未及冠，但已經長大懂事，能幫燕叔的忙了!”阿翡看著蕭璃，雙眼亮晶晶的，努力掩飾著興和激。

燕必行看著阿翡小狗般圍著蕭璃的模樣，有點兒牙酸。

“殿下，此次船隊中有一九帆大舟，我帶殿下去瞧?”

“竟有九帆?”蕭璃微微瞪大眼睛，驚奇道：“好啊，去瞧瞧。”

霍畢和燕必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

“蕭璃……對阿翡的態度怎麼這麼好?”他從認識蕭璃開始就被左一句右一句的諷刺，直到最近才好些。

霍畢瞥了一眼燕必行，看著他胡子拉碴的臉，說：“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模樣，你家阿翡什麼模樣。再者說，若有人一臉崇敬激地看著我，我對他態度也好。”

一邊說，一邊又自己下顎的胡茬，琢磨著是不是也要刮一刮臉了。

*

洪州，刺史府

自從虔州潰壩，范煙這個刺史夫人仿佛比趙念那個正牌刺史還要忙。趙念被裴晏支使在外，范煙則好像住在了書房，范燁眼見著自家阿姐每日寫信收信，時時還會有他們范家豢養的武士護衛出現，直接進書房不知稟報些什麼。

趙念偶爾回來，兩人也是一直呆在書房，低聲商討事宜。一直到三天后，趙念再一次離開府邸，范煙也終于把事理妥當，這才有空閑回答范燁的問題。

“我為何知道你們追擊的山賊做張彪?”范煙重復了一下范燁的問題，然后緩緩回答道：“自然是因為張彪在為我們做事。”

“什麼?!”范燁如遭雷擊，連聲問：“張彪為你做事?為什麼?你要他做什麼事?”

“是我們。”范煙注視著范燁的眼睛，糾正道：“他是為我們范家做事。”

“我們范家何事需要山匪來做?”范燁繼續追問。

“自然是一些不足為外人道也之事。”范煙神淡淡回答。

范燁看著姐姐，忽然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千石寨那被滅口之人，是你派人去殺的?!”

“噢?阿燁猜到了?”范煙見范燁猜出，并不生氣，反倒有些高興的模樣。

二當家的尸首被找到的時候他們曾經去檢查過，看其傷口，他應當是被利箭穿而死。蕭璃細細地查看了傷，甚至手開了淋淋的傷口，之后就徐都尉去山林中搜尋，看是否能找到殺死他的那箭。

最后，徐都尉只找到了一落地的短箭。蕭璃拿到那短箭，一直沉默地端詳著。

“阿璃，你在看什麼?”范燁覺得不解，問道。

“一箭穿碎骨，你能做到嗎?”蕭璃反問。

范燁做不到。

“若使用重弓且距離不遠，我應當可以。”霍畢思索了片刻，道。

聞言，三人皆是沉默，這世間武功如霍畢一般之人能有多?

但其實，那時除了武功，范燁想起了另一種可能。

他小時曾經聽阿爹提起過，當年與南詔對戰之時楊氏曾經造過幾架機弩，先鋒營仗著弩機之利，例無虛發，于戰場上所向披靡。只是制造機弩的工藝繁瑣復雜，所需材料亦難尋難制，無法大量生產。

后來南詔兵敗，楊老將軍覺得這種武有違天和，于是將機□□分開保存，并將所剩的機弩上繳朝廷，由朝廷軍庫保存。

若是擁有這種機弩的話，或許并不需持弩人武功高強就可造這種殺傷……但那些機弩都被好好地收在朝廷的軍庫中，由父親看管，沒可能流落在外，故而范燁也沒有提起。

但是現在看來……范燁心中一涼。

“若非沒能阻止你們剿匪，我倒也不至于派人去滅口。”范煙說道。

“沒能阻止?什麼意思?你阻止過?”

“自然。”范煙笑笑。

范燁看著姐姐，愣了愣，然后猛地站起，問。“阿璃傷之事，是你派人做的?!”

“這麼激做什麼?坐下。”

“阿姐!你可知那一箭險些殺了阿璃?!若非僥幸躲開……你怎能如此狠毒?”范燁不僅沒有聽話坐下，反而繞過書案，走到范煙的面前，大聲道。

“啪——”響亮的一耳落在范燁的臉上，將他的臉微微打偏。

范煙收回手，了發紅的手心，依舊用那溫和的聲音說：“狠毒?我只可惜沒能殺了。”

*

蕭璃長阿翡三四歲，真要論起來，他們才是同齡人，再加上蕭璃憐他年失怙，對他很是寬容和善，沒過多久，阿翡就‘阿璃’‘阿璃’地喚了。

裴晏馬不停蹄地趕回吉州來見燕必行時，見到的就是一個眼角生著淚痣的眼年，小尾一般地跟著蕭璃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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