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將軍，便要做好馬革裹尸的準備。”

“你后保護的，是手無寸鐵的大周百姓。”

“我霍家男兒，至死不退!”

霍畢上已經覆滿了鮮，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但他卻不到什麼疼痛，只覺得疲憊。霍畢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但他希足夠久，久到蕭璃可以逃出去。

“霍將軍!”遠傳來了志得意滿的聲音，翰雷大聲喊著：“反正今日你都是必死無疑，早些死和晚些死又有什麼區別呢?別抵抗了，不累嗎?”

“霍家人，就是要戰至用盡最后一氣力!”霍畢想起父親好像說過這樣的話。

太西斜，山上樹影重重，要比山下更早變得昏暗，霍畢好像在林中看見了個悉的影，那影一閃而過，快得如同幻覺。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你先給我們探探路?”伴隨著清亮的聲音，一支箭從林中穿出，直直向翰雷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羽箭被翰雷的護衛斬落在地，翰雷重新呼吸起來，這才發現在這一瞬間，他背后就了。

“蕭!璃!”翰雷惡狠狠地喊道。

正是蕭璃，去而復返的蕭璃。

下一刻，三箭同出，中了三個武者的筋，再然后，一箭擊落刺向霍畢背心的劍。這幾箭過后，蕭璃從林中竄出，手持利劍，落在了霍畢邊。

“你怎麼回來了?!”霍畢又急又怒，問。

“我不回來，你剛才就要被刺個對穿了!”箭已經用盡，蕭璃扔了手里的弓，嘆了口氣道：“但凡給我把好弓，我剛才就能把翰雷個對穿了。獵戶們用的弓箭還是不行哎。”

“蕭璃!”霍畢更氣，“你怎麼如此不顧大局!”

“我把阿翡送出去了，他能聯系上書叁哥。”蕭璃一臉輕松，掩住了眼底的凝重，轉過頭，對霍畢說：“霍畢，我說過，我不會給你收尸，但可與你同戰。”

“本宮一言九鼎，從來說話算話。”說到最后，蕭璃竟還咧開，得意地笑了笑。

霍畢頂著滿滿臉的，呆呆地看著蕭璃，只覺雙耳轟鳴，便是瀕死之際都沒有此時此刻這樣讓他心驚膽戰。

他完了，霍畢想，他完了。

作者有話說：

“與你同戰”這句話是在66章，亡者無悔，生者無尤那里說過的。

*

第153章

即便蕭璃今日不再回來, 即便他今日死在這里，對于霍畢來說都是可以接的。不論為君為臣，為夫為妻, 他都合該保護的。

但回來了，站在他的邊, 對他說我會與你同戰。

霍畢忽然間就理解了此生無憾這個詞的含義。

而另一邊，蕭璃看了一眼天, 然后將目投向了翰雷后的樹林，那正是當初向令狐翡的羽箭所來的方向。蕭璃提了一口氣, 大喊道：“給本宮滾出來!”

“公主殿下在喊誰?”翰雷好笑問道。

蕭璃本沒有給翰雷眼神, 繼續喊：“給本宮滾出來, 范!燁!”

翰雷猛地一怔，一同怔住的還有蕭璃邊的霍畢。

“躲什麼, 敢做便要敢當，翰雷能讓北狄武士喬裝改扮進大周, 難道還能運強弓境?!”蕭璃的聲音異常篤定。

翰雷覺得有趣, 揮揮手，讓手下的人停止合圍。

片刻的沉默之后，林中響起了細細簌簌的聲音, 一個人自暗走了過來。

正是范燁。

與周狼狽的蕭璃和霍畢相比，范燁此時簡直稱得上優雅，他面無表地走出來，停在翰雷邊, 深深地看著蕭璃。

自回到長安后, 霍畢就沒見過范燁幾次, 這時認真打量他, 才發現范燁竟全然沒有了在南境時翩翩公子的模樣, 周仿佛籠罩著一層永遠散不去的郁。

“為什麼?”霍畢了臉上的，開口問道。

“這還用問?”翰雷指著蕭璃說：“還不是為了你邊這個人，嘖，所以老人說的沒錯，人就是禍水。”

霍畢同樣沒給翰雷眼神，他直直地看著范燁，又問了一遍，“為什麼!你可知北狄都是些什麼人?你可知他們殺了北境多無辜百姓?爭權奪利也好，爭風吃醋也罷，范燁，你怎可如此不知輕重，與虎謀皮!”

“什麼與虎謀皮，別說的那麼難聽嘛，這就是簡簡單單的互惠互利而已。”翰雷笑嘻嘻地說。

“想要誅殺你我二人，顯國公就算是權勢滔天也沒辦法無聲無息調集這麼多高手且不驚任何人。”蕭璃冷笑一聲，繼續道：“倒是沒想到范濟思路還開闊，知道用別人家的狗咬人，也不怕被惡犬反咬一口。”

“哎，你說誰是狗呢。”翰雷怒道。

“我……”范燁看著蕭璃，終于開口說：“我沒想殺你。”說到這里，范燁的臉上出現片刻的扭曲，他死盯著兩人，說：“明明已經放你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就為了霍畢?他憑什麼?”

有北狄的武士給翰雷使眼，可翰雷卻覺得這兩男一撕扯的場面很是好玩，搖搖頭，沒讓他們繼續攻擊。

“若你仍是我的同袍戰友，我同樣不會將你一人留在死地。”蕭璃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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