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搖搖頭，拒絕道：“本宮想要人寫詩文，自然會你們裴大人來給我寫，你呀，還不到。”

章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而這時，蕭璃抬手示意酒流將章臨上那些七八糟的荊棘拿掉，一邊蹲下，視線正好與跪著的章臨齊平。

蕭璃直視著章臨的雙目，認真地說：“我知章卿詩文華，但本宮對你的期許，卻遠不止于詩文。”

章臨愣愣地看著蕭璃的眼眸，整個人仿佛都被吸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

“本宮知道，你心系江南，有鴻鵠之志。初見你時，便知你有壑。你可愿投于江南，讓那里的漕運四通八達，讓那里的百姓再無水患之擾?”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可一旦功，卻是千秋偉業。”

“章臨，你可愿，以此為志，一往無前?”

章臨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叢巨浪，帶到了九天之上，整個人心澎湃，不能自已，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而下一瞬，章臨一下子朝蕭璃撲了過去，抱住蕭璃的，痛哭流涕地道：“嗚嗚嗚，臣愿意!臣定傾畢生之力，殿下所愿!百折不回，九死不悔!”

蕭璃低頭看著撲在自己腳邊，鼻涕眼淚抹了一擺的章臨，哭笑不得。

“倒也不用‘九死’那麼艱難……”蕭璃無奈道，但是到底沒有一腳把他踢開。

*

紫宸殿中，蕭璃跟裴晏一同過著近期的折子，選出最為要的幾件，打算在年關之前理好。才把折子擇好，蕭璃尚來不及松一口氣，就見裴晏又遞上一本奏折來。

“還有?為何不是中書省上呈?”蕭璃疑地接過奏折，打開，然后僵住。

裴晏跪坐在蕭璃為自己特設的書案后，瞧著蕭璃的神，見到蕭璃頓住，這才悠悠然開口，道：“臣聽聞，殿下若想要詩文，會要臣來寫。”

蕭璃看著奏折里的五言，七言，雜言甚至還有駢文，一時無語。

“臣已許久未作詩，略有生疏。如今隨意寫幾首，殿下且看看，可還算當世第一?”

小時候還只說自己是長安第一，現在就當世第一了，果然人都是越長大越不要臉皮，蕭璃看著這一首首瞧著文風清正，實際越看越不對味兒的詩文，耳朵開始逐漸發紅。

“啪——”得一聲，蕭璃猛地合上奏折，強作鎮定地說：“這個嘛，說起來，文無第一……”

裴晏的角抿起。

蕭璃瞧見裴晏的神，話在里就直接拐了一個彎，道：“但是裴卿所寫的詩文，定然是最好的。”

裴晏的角漸漸揚起。

“殿下。”這時，詩舞走了進來，稟報：“刑部尚書王放大人和大理寺卿鄭明大人到了。”

蕭璃愣了愣，正了臉，道：“宣。”

*

天牢最深的牢房中

“這……這是……”鄭明在看到牢房中所關押的人后，震驚地后退一步。

蕭璃點點頭，然后轉，帶著鄭明與王放兩個人走出了天牢。

一直到天牢外的曬到兩人上，他們才回過神來，問道：“公主殿下，這是怎麼回事?蕭杰……不是已經因謀害陛下而被死了嗎?”

蕭杰罪大惡極，按律當斬，是絕無任何轉圜的余地的。

“他會死，但不是現在。”蕭璃對兩人道：“二位都是于刑律之人，應當知道，蕭杰這樣的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難道殿下……”鄭明猜到了蕭璃所想。

“我想讓二位繼續審問他，了解他。都說人之初，本善，緣何他會了如今這般模樣，即便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殺人時也盡量一刀斃命。蕭杰自小錦玉食，從未苦，連戰場都未上過，為何卻會行如此暴殘忍之舉?”

“我想讓兩位卿家將審問所得記錄歸案，如此，今后再遇到此類犯人，也可早日將其捉拿，以免更多人枉死。”

鄭明與王放對視一眼，然后齊齊俯首行禮，道：“是，公主殿下。”

*

榮景十四年，春闈。

開天辟地頭一遭，尚書省的大門口，走進了一個考生。這子年輕貌，然而面端肅，視來自四面八方的窺視于無，脊背直，卻又姿風雅，輕盈翩然地走進尚書省，參加春試。

下城賭坊紛紛開盤，賭這楊史之，長樂公主的摯友究竟能否榜上有名，朝為。看盤口，押不中的人居多，大家倒是都不太擔心舞弊，因為這事兒實在太過萬眾矚目，公主殿下早早避嫌，楊史也不管不問。文們雖然不想讓楊蓁朝，倒也不至于下作到使手段讓落選。畢竟大家都因為公主殿下的怪氣而心中憋了口氣，想要堂堂正正地證明正經學子絕對要強過這個心比天高的楊蓁。

但這還不是長安人議論最多的。如今被最多人暗中議論的，是陛下的子。陛下自從被蕭杰下毒，雖得到救治，但那之后子骨便一直不好，所以這半年多來，一直都是公主殿下掌政。自開春以來，便時常見到不當值的太醫也被匆匆往大明宮會診。大家猜測著，陛下的子，怕是差不多到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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