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你的愿，梔梔也不滿嗎？”

輕輕搖頭：“這怎能是遂我的愿呢？我說我不想待在哥哥邊，的確有這層顧慮，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啊。”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喜歡哥哥啊，哥哥也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裝出這個樣子、傷害別的孩子呢。”

不解地看著他，眉目間有恍惚剎那間浮掠影般閃過。

一直以來想不通的便是這件事了。

若說是報復，為什麼現在要裝出這些虛假意。若說是喜歡，又為什麼要那樣折辱？

何況，是他的妹妹啊，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怎麼能真的對有呢……

可現在，他驅逐了何家姐姐，又讓來學著管理宮闈，實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了。

難道，難道說……

薛稚心念微，仿佛意識到什麼，怔愕地看著眼前黑眸沉靜、強抑怒氣的男人，子劇烈一，自他上站了起來。

神無異于見了神鬼兇。

桓羨將臉上的驚恐收眼中，心中有如蜂蟄。

他臉沉下來：“你說得對。”

“哥哥怎麼可能喜歡梔梔呢。說著逗梔梔玩而已，難道梔梔當真了？”他似笑非笑地說。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這話雖是嘲諷奚落, 薛稚卻有種劫后重生般的慶幸，眼睫輕兩下, 低頭不語。

桓羨卻是越想越氣。

他已是在殫竭慮地為考慮, 小心翼翼照顧的，結果廢了那麼大的勁，非但不領, 反而罵他是不是瘋了。哪里有半分做妹妹的樣子。

“明日繼續，我會派人看著你。”

他破天荒地頭一回來了沒過夜, 丟下一句便冷著臉走了。

次日，再一次而至。

課程與前一日一樣, 除算文學外還有宮規與典禮禮儀。薛稚耐著子學完, 沒有為難派過來的，而是在夜里他如期而至的時候極認真地告訴他：

“哥哥, 我不想學。”

桓羨進殿在矮榻邊坐下，沉俊的面龐在燭下翳如水。

“為什麼？”他問。

“有些東西, 不是我應該學的, 我不想學。”

不想與他陷無謂的爭吵，話音里已是克制至極的冷靜。桓羨卻似聞見了可笑之語, 嗤笑著反問：“不是你應該學的？”

“捫心自問, 我把你放在衛國公府四年，整整四年, 你都學了些什麼呢？文學算只是尚可，該有的，婦人管理宅的本事、心機手段，你都學了嗎？你屬實是被謝家養廢了啊。”

他字里行間對衛國公府多有貶低蔑視, 薛稚心底微微生出火：“我為什麼要學那些, 哥哥又為什麼要如此貶低衛國公府。”

“我又不需管理宅, 就算做了宗婦，婚后婆母自會教我。是哥哥毀了我的婚姻，把我們一家人的安寧生活都毀了，如今卻還要來責怪阮伯母不曾教我。”

一家人。

他在心底冷笑。面上則嘲諷：“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沒學，至，還學會了頂。”

這一句浸著濃濃的寒意。薛稚有些害怕他會拿伯母他們威脅，理智最終戰勝了心底的怒。語氣下來：“不管怎麼樣，我只記得，當初誰也不愿要我，連哥哥也不曾管過我……是阮伯母將我帶去謝家，讓我得以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哥哥不可以這樣說。”

“哦？”桓羨挑眉冷笑，“所以你是在怪我，當初不肯留下你？”

“我……”微微語塞。因為的確傷心過為什麼哥哥不要了，但不是現在。

桓羨微笑，眼中的笑意淡薄得好似冬日枝頭覆蓋的薄霜。

“梔梔，你不會忘了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吧？”他似嘆息地道，“當初為什麼不要你，你心里真的一點數也沒有嗎？”

“別忘了，以你和你母親做過的那些事，我怎麼對你都是應該的。”

和母親做過的事……

薛稚心跳微微加快，半是征詢半是質問地看著他：“所以你之前那般對我，關著我，也是因為那位姜太妃的事嗎？”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呢。”桓羨眼中冷意更深，“只可惜，你并不如你母親識時務啊。知道你娘是怎麼服侍那個老東西的嗎？那些檔案簿冊如今還在宮中存著，說出來，都人惡心。”

“梔梔要學嗎？”他笑得意味深長，微微俯過來以指挑起下。

他眼里冷的笑意令薛稚汗倒豎，驚恐地退后半步，幾乎從矮榻上站了起來。

桓羨臉上的笑意又淡下來，冷冷拂袖起：“明天繼續。”

語罷，再一次離開了。徒留薛稚一人愣愣地坐著，看著那消失于殿外月下拔筆直的影，若有所思。

知道他在生氣，但不明白為什麼。

而相較于那些虛幻的脈脈，他的嘲諷他的報復于反而是種解。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從小相的兄長會對生出那種心思，就算是報復，也比這個容易接得多。

——

接連兩日都被氣得不輕，自漱玉宮出來，桓羨看了眼尚且亮著的天，來馮整：“去請萬年公主過來。”

他不在京的這段日子桓瑾把朝政料理得不錯，他也是時候去做那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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