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宮人早已識趣地退下，倘若沒有，便能瞧見平素清冷端莊的樂安公主正被陛下抱在上，以一種極親昵的姿勢攘進懷里。頰邊眼邊似因酒意漫開一片紅，玉淚滾滾，實是嫵可憐。

眸含秋水，正攥著陛下織金繡龍紋的襟、噎噎的：“就要想，謝郎對我好，哥哥對我一點都不好……”

“哥哥又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拆散我和謝郎。哥哥對我一點都不好，我討厭哥哥……不想要哥哥……”

桓羨被哭得有些頭疼。然這幅一邊控訴一邊又極其依他的姿態分明是時才有的，若是平時可不能得見。倒也沒有和計較，咳嗽兩聲，微微赧地應：

“誰說哥哥不喜歡你。”

“你就是不喜歡我。”卻一下子來氣了似的，眼含熱淚地繼續控訴，“把我關在黑屋子里，整天強.暴我……還要我，還要我去和教坊司的人學，學那些個臟東西……”

“梔梔！”他無奈加重語氣，“別渾說。”

“那也只是因為梔梔不聽話而已。”片刻后他說道。

若肯像時那般全心全意地依他，他又何嘗不會對溫一些呢。

置若未聞，只喃喃重復：“不要哥哥……討厭哥哥……不喜歡！”

桓羨只覺額角的太又脹痛起來。

然他和一個喝醉了的小花貓講什麼理呢，因而也只是下聲氣：“不許不要，你必須要。”

“就不要……”也只是重復，像了什麼委屈，垂著眸嚶泣。

桓羨心頭無奈，索攬住閉眼吻住，燭火映著他們纏吻的影子，又被隨泄進來的微風搖曳的帷帳攪碎。

他力道漸重，很快便不住地了腰肢，直直朝他懷中墜去。又被他以手撐在腰后，薄碾過白玉似的下頜落在頸窩間，留下一片漉。

薛稚襟已被扯至肩胛，瀉了大片大片的雪玉風。他壞心腸地在那影幽深吻了吻，抬目看著似是陷在迷醉中的，又問了一遍：“要不要哥哥？”

一下子惱怒起來，荑攢拳雨點般砸在他背上。

連這發怒的樣子也和時一模一樣。桓羨笑了一聲：“這可由不得梔梔。”

“那日不是說，要哥哥伺候你麼？今日既是你生辰，那哥哥就勉為其難伺候你一回。”

他說著，把抱進浴殿洗浴，回到寢殿時，廚房備下的醒酒湯也已送來了。

他先喂喝了醒酒湯，把抱到榻上，環抱著閉眼去吻側頰。

灼.燙的呼吸自薛稚頰邊一寸寸向下蔓延，然后是頸邊，然后是前。

袍服零零散散地落下榻，薛稚的神智越來越渙散，原本是裝出的三分迷醉意也由此增至五分，直至他以齒嚙開腰間料。

終于醒悟過來他想做什麼，臉頰通紅地制止：“不……”

未盡的字眼也似被驟然咬的兩痕貝齒咬斷，薛稚手背搭在上，眼里都是新涌上的淚水，著帳頂繡著的鸞鳥紋，漸漸的，從帳上飛出一只羽艷麗的青鸞，在眼前飛舞盤旋。

他是瘋了嗎？

腦中只有這一句話。

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又怎麼能……

好似墮一片空明皎潔的月里，溫的春江浪被夜風徐徐吹拂而上，連吞滅意識時也是溫至極。漸漸陷那片水里，再恢復過來意識時，桓羨正坐在榻邊，以巾著臉，燭下的臉已有些不虞。

“梔梔下回也要這般幫哥哥。”他忽然轉目過來，看著。

薛稚殘存的酒意近乎一瞬全醒了。

想起今日未盡的事宜來，心間一陣近乎窒息的痛楚，不過片刻，含凝睇的雙眸卻析出怯怯的眸：“哥哥……”

他會意，攘著巾了鼻尖綴著的水珠，俊的臉靨在燭下掛了抹似笑非笑的神：“不是不要哥哥嗎？”

“還肯不肯要哥哥？”

看著他的目似流出些許哀怨，臉頰通紅，輕輕點頭。

燭火明明，薛稚看著模糊在淚中忽遠忽近的人影，仍是竭力咬抑制著逸到邊的呼痛聲。

小腹直直墜，疼得面發白，卻全被在還未消退的酡紅里，努力揚起角，開口聲聲沉醉地喚他“哥哥”，似是著他再重一些。

眼角流下快的眼淚來，是心滿意足，是大仇得報，沿著腮邊流進耳朵里，卻是疼的。

這夜殿的燭火一直到半夜也未熄滅。正要攬著已經昏睡過去的一同睡下，忽然到滿手的溫熱，桓羨低頭一視，竟是一灘鮮紅的。

那澤艷紅，絕非子葵水。他腦中嗡嗡響了一刻，一片空白，忽然急聲朝外喚：

“快，傳醫！”

作者有話說：

第52章

這夜, 漱玉宮的燈火再未熄滅。宮殿燈火通明，宮人忙忙碌碌, 不知換了多盆水, 才將那止住。

“哥哥……疼……”

薛稚倒在床幃里，虛弱得像一朵隨時皆會被東風吹散的素柰花一般，額上冷汗布, 眉眼間都是淚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淚水之后, 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暢快。

終于功報復到他了。

是讓他親手殺了他的孩子，就算疼上這麼一回, 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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