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被迅速打,仿佛浸在了水里。
“衿衿,別哭了,我沒事。”他輕聲細語地安,手掌在后背輕拍。
就算傅晏辭這麼說,時衾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像是泉涌,匯聚了大海。
渾力,連站住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倚靠在男人上。
時衾帶著哭腔,上氣不接下氣,哽咽停頓許久,終于能夠說出完整一句話來。
“我以為你要丟下我了。”
“……”
傅晏辭眸沉沉,聽得難極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還活著。
他艱難扯了扯角,啞聲道:“怎麼會呢。”
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他的衿衿,已經失去的夠多了。
時衾被傅晏辭扶著下樓,出去才發現街道周圍麻麻的人,都在看熱鬧。
一輛救護車停在路邊。
摔下去的時候,傅晏辭運氣好,沒什麼事。
陳澤越卻沒那麼好的運氣,下墜的姿勢不對,渾多骨折,并且還被跟著掉下來的欄桿砸到了頭。
安全氣墊已經放了氣,變薄薄一片,鋪在地上。
明黃的塑料布上,滿是鮮,醒目刺眼。
傅晏辭去找時衾的時候,把上的西裝外套了,上面沾了太多陳澤越的,怕嚇著。
時衾認出了氣墊上那件西裝,抿撿了起來,即使緩了許久,緒漸漸穩定,指尖卻依然不住地發。
深西裝沾了的地方更深,時衾覺得潤粘稠,低頭看,才發現滿手的,紅得刺目。
傅晏辭正在配合警方的調查,站在人群里,腰背拔,似乎半點沒有因為之前的意外而到影響,散發出一從容不迫的氣質。
時衾著他的背影,好不容易下去的緒,差點忍不住又要崩潰。
等理完現場的事宜,他們兩個人都被帶到了警局接調查。
好在天臺的監控里,很明確能夠看到是陳澤越故意把傅晏辭拉下去的。
傅晏辭的律師團隊出面,妥善地解決了當前的問題,剩下的則是對陳澤越的起訴。
徐啟從醫院打來電話,同步了陳澤越傷的狀況。
他上有多骨折,尤其頭頂的傷,極為嚴重,經歷了一次開顱手,目前在ICU病房里仍然于病危狀態。
另外,徐啟還發現,原來陳澤越在不久前,確診了胰腺癌晚期。
就算這次撿回了一條命,也沒幾個月活了,可能他都活不到判決書下來的那天。
難怪他會那樣拼得魚死網破。
雖然傅晏辭表面上沒有什麼外傷,在警局做完筆錄后,時衾還是堅持要去醫院做一個全的檢查。
等所有的檢查結束,確認確實沒有大礙后,時衾才算是徹底放心下來。
他們從醫院回到家,天已經全黑。
時衾早就已經疲憊不堪,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呆滯地坐在沙發里,手死死抓著傅晏辭不肯放。
傅晏辭看出了神狀況不對勁,知道是還沒緩過勁來,拍了拍的背,輕輕安:“先去洗澡吧。”
時衾在浴室里洗澡的時候,想到下午天臺上的那一幕,雖然傅晏辭沒有出什麼事,但在淋浴聲的遮掩下,眼淚又掉了下來,不控制。
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才出去。
傅晏辭早也已經在主臥的浴室里洗完澡,換上了家居服,懶懶散散地陷進客廳沙發里。
聽見浴室開關門的聲音,他抬起眸子,看見走出來的時衾。
傅晏辭在的臉上停留了兩秒,問道:“又哭了?”
時衾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明明已經刻意去藏了,抿抿,沒否認,嗓子眼里粘稠潤,輕輕“嗯”了一聲。
走過去,坐在了客廳地毯上,靠著男人的邊,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打開電視。
電視的聲音嘈雜,給客廳增添了一些生活氣息。
傅晏辭著蜷在他腳邊的小姑娘,乖巧溫順,假裝若無其事地看電視,他抬手在腦袋上輕。
“怎麼覺你比以前哭了。”
男人頭發的手掌溫熱厚實,時衾盯住電視屏幕,電視機里演的什麼,沒看進去。
吸了吸鼻子,滿口胡言語:“因為你總欺負我。”
傅晏辭被說得氣笑了,架著的兩條胳膊,把人抱到沙發上。
“你可真夠沒良心的。”
“今天的事我還沒說你呢。”
原本看哭了一天可憐兮兮,想著過兩天再教育,誰知道這麼不識相。
“讓你在店里等我,你自己跑上去做什麼?”
時衾被他圈在沙發里,眼睛漉漉的,像是一只傷的小鹿,一聲不吭。
陳澤越的事鬧到現在,配合警方調查的時候,時衾沒辦法,把所有的經過都代了。
傅晏辭著,無奈輕嘆。
“是,我知道你是為了你姐姐,但是不管做什麼事,是不是都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以為你帶個銼刀,讓保鏢在樓下守著就沒問題了?”
陳澤越就是個瘋子,如果不是他趕到及時,要是出了什麼事,他現在又能找誰哭去。
時衾眼睫低垂,聽著他一句一句的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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