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付阮道：“蔣伯父在承希邊留人了嗎？”

蔣承霖：“他想留，我媽不讓，說知道了還是個病。”

付阮再次笑出聲，蔣承霖悶悶不樂，像是坐在家里丟了三座金礦，付阮笑過，摟著蔣承霖的肩膀說：“不用擔心，封醒肯定會對承希好。”

蔣承霖郁郁寡歡，不說話。

付阮：“開心點，不然搞得我都有些愧疚，總覺得我對不起你。”

蔣承霖假笑，因為長得好看，雖假但不丑。

付阮見狀，試探的問：“就這麼想結婚？”

蔣承霖眼睛一亮，回答的那一個快：“嗯。”

付阮從鼻子里出氣，不是生氣，而是做了個決定：“那就這樣，你找人盯著承希，我盯著封醒，但凡他倆有要結婚的舉，我們立馬去民政局，不早不晚，就多他們一步，怎麼樣？”

蔣承霖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付阮是在逗他，當即假怒要走，付阮拉他沒拉住，站起來從沙發撲到他背上，蔣承霖怕掉下來，下意識手托住的。

兩人正在客廳里鬧，付阮和蔣承霖的手機幾乎同時響起，兩人都很敏，當下就覺得可能是同一件事。

分別接通，蔣承霖這邊是許多打來的，許多并不是個慌張的格，可眼下卻明顯激地說：“四哥，歲寧山莊那邊打來的電話，說嫂子媽手指了一下…”

蔣承霖大驚，隨即去看付阮，付阮聽到的肯定是同樣的話，整個人都是懵的，抿著，睜著眼，沒有呼吸。

第772章 陪你一起等

蔣承霖開車帶付阮去歲寧山莊，他從不在賽道以外的地方開快車，可今天在市區開到七十多碼，付阮坐在副駕，從接完電話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過，蔣承霖瞥見雙手放在上，攥著拳，是張。

一如九年前剛剛知道阮心潔出事，坐車趕去醫院的路上，也是這樣雙手攥著拳。

中途等紅燈，蔣承霖右手過去，握住付阮的手，半強勢的替把拳頭剝開，付阮像是正在出神，微微了下頭，掌心里都是汗。

蔣承霖握了四十五秒的紅燈時間，彼此無言，但付阮知道，蔣承霖在，不是一個人。

從家里趕到醫院，總共十五分鐘，付阮直奔阮心潔病房，病房門口，一堆醫護人員，付阮直勾勾地看著主治醫生問：“我媽醒了嗎？”

醫生道：“阮士還沒醒，但我們的值班護士在監控里看到右手食指了一下，我們剛剛也調過監控，確實了。”

付阮的心就像坐過山車，沒醒，巨大的失落；確定了，日夜妄想九年的一句話。

無論心底多大的波瀾，付阮還是輕輕地按下門把手，邁步往里走。

蔣承霖沒隨進去，在門外跟醫生聊天。

“像是這種況，可不可以判定我岳母醒來的機會很大？”

醫生說話非常嚴謹：“當年阮士的手是我老師做的，我是副手，阮士傷嚴重，腦干損傷很大，但仍有部分功能，尤其從最開始的呼吸不自主，到漸漸地可以自主呼吸，只是長期陷深度睡眠，所以被歸類植人。”

“其實我老師在退休前跟付小姐認真的聊過一次，腦干大面積損，就目前的醫療水平而言，是做不到完全修復的，阮士即便有醒來的機會，也不會像正常人，只是生了場大病，病好就痊愈了。”

蔣承霖聽懂了，說白了就算奇跡發生，阮心潔昏迷九年終于醒了，也不過是從昏迷的植人，變可以睜眼的植人。

醫生見蔣承霖沒說話，又補了句：“當然醫學有醫學的嚴謹，老天有老天的安排，國外還有昏迷十幾二十年的植人突然蘇醒的案例，這些都沒辦法用醫學和科學解釋。”

“作為阮士的主治醫生，我要用我的專業說話，但私下里，我也希奇跡會發生。”

蔣承霖：“謝謝。”

病房中，付阮坐在床邊椅子上，輕輕握住阮心潔的右手，看著一如往日的臉，低聲道：“媽，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眼白泛紅，付阮小心翼翼：“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一下手指好嗎？”

付阮垂目睨著自己掌心中阮心潔的手，三秒，五秒，還不到十秒鐘，視線已然一片模糊，因為阮心潔一沒。

付阮把阮心潔的手在自己臉上，閉著眼睛，穩穩地道：“我忘了，醫生說你這個時間在睡覺。”

滾熱的眼淚順著付阮的臉淌到阮心潔手上，付阮想到阮心潔出事半年后，整個人瘋魔一般，死不又活不起，后來上一任主治醫生把到醫院監控前，告訴怎麼看上面非常不明顯的曲線變化。

跟說，阮心潔還活著，躺在那里，有清醒時間，有睡眠時間，只是沒辦法告訴付阮而已。

那是付阮繼阮心潔出出事當天后，第二次在外人面前嚎啕大哭，是那條變化微不可見的曲線，支撐到活到今天。

付阮把臉在阮心潔上，趴著道：“你不能只哄我開心一下，你要讓我一輩子都開心，我九年沒聽你跟我說過話了，你還想讓我等多久？”

“以前我什麼都不怕，活著能陪你，死了陪我爸，但現在我還不想太早死，蔣承霖天盯著我，讓我跟他結婚，他這輩子要是沒喜歡我，別提過得多順風順水，但他現在也遭了不罪，我也不好不哄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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