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早接了電話，但是呵斥：“以后只能我主聯系你們，你們不準給我打電話，你們已經被警方通緝了！”

頭目咽了口水：“我知道，是程京宴，他想跟你通電話。”

許云早匪夷所思：“你們還沒有把他理掉嗎？”

頭目也不好意思說，他們一群人，昨晚被一只老虎嚇得魂飛魄散，只說：“臨時出了一點意外，但他好像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許云早瞇了瞇眼睛：“那就把電話給他。”倒要聽聽，他還能說什麼？

手機被轉到程京宴的手里，程京宴說：“小夫人，我們每次接，都是這麼不同尋常。”

可不是。

第一次是許云早派殺手對林與割腕放，偽裝自殺；第二次是許云早綁架林與，制造林與和丟丟已死的假象。

第三次就是現在。

每次都是這麼“法外狂徒”。

許云早也嘲弄：“宴總，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該不會是想求我放過你吧？”

“死到臨頭？你是在說自己？”

程京宴的語氣可以比更諷刺，畢竟宴總以前就是“不好好說話”派代表人，不出口臟，也能把人噎得吃不下飯。

許云早確實沒想到他都淪落到這個地步，還敢用這麼說話！

“難不刀都架在你的脖子上了，宴總還有逃的辦法？”

“我雖然沒有，但我要是死了，警方馬上就會鎖定你，到時候，整個許家，都要為你愚蠢的行為買單，你敢就試試。”

“你一死，警方就會鎖定我？”許云早信他才怪，“難不你上有自報警？”

結果程京宴還真就回：“你說對了。”

許云早可笑至極：“你以為我會信？”

“你聽過生命芯片嗎？”

生命……芯片？

許云早一愣。

程京宴淡道：“我八歲那年，遭遇過綁架，差點死在地窖里無人發現，那之后，我們程家三姐弟邊都配備了保鏢，里也植了芯片，如果我發生意外死了，芯片就會向外釋放信號，幫助我的家人就快速定位找到我。”

“……”

許云早眼睛閃爍，在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你應該慶幸，我當時植的芯片只是初代，后來懶得折騰沒去換最新版。最新版的芯片，自帶定位功能，人沒有死也可以定位得到，要不然，我早就被找到了。”

許云早知道這個芯片。

那是國外的技，但最近幾年，突然在國的上流圈子風靡起來，有錢人家都給子植，生怕孩子哪天發生意外找不到了。

沒想到，程京宴里也有這個芯片……這下難理了。

程京宴：“兇手是你，這點，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是欠缺證據而已，但我一死，馬上就能找到尸，按照我國命案必破的規定，你是一定會被抓到——除非你敢賭，賭你業余的手段，可以逃得過專業的警方。”

本來一抹脖子就解決的事，突然變得復雜。

許云早握手機。

然后冷笑：“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了你？”

程京宴散漫道：“你可以選擇，把我打一頓出了氣再放。”

許云早殺不了他，卻也不可能放過他：“宴總不知道，這世上，有的是比死更痛苦的事嗎？”

程京宴沒有說話。

許云早頃刻之間，已經想到了對付他的辦法：“宴總錦玉食、花團錦簇了小半輩子，有沒有想過，自己下半輩子，只能在臭水里度過？”

程京宴冷聲：“你想干什麼？”

許云早微笑：“雖然活著，但沒有人能找到你，沒有人知道要去哪兒救你，你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生，一步步陷腐爛，那樣的日子，不比死還難過一百倍？”

程京宴表徹底沉了下來：“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程京宴，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只會讓你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上消失。找不到你的尸，你的家人也不能確定你死了，但他們就是找不到活著的你，那把達克利斯之劍一直懸在他們頭頂，他們也要折磨，一舉兩得。”

程京宴的呼吸變得重，像是被的話氣到了。

許云早笑了起來，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

程京宴死了，程家人找到尸，懸著的心徹底落地，反而是解。但找不到尸，不能確定人死沒死，則是永遠的心結。

“宴總，好好驗，從這個世上，消失了的覺。”

……

就這樣，程京宴被轉移到了老城區。

老城區是程氏集團在開發，目前已經施工了一大半，剩下小半還保持原樣。

林與的老房子

，就在這一小半里。

許云早特別喜歡玩殺人誅心那一套，偏要把程京宴關在林與的老房子。

在這里，他會非常容易想起林與，這種想念是煎熬，是折磨，是可不可即，是墜落深淵后，永遠爬不上岸的絕。

因為現在的他，無論多麼想林與，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林與邊。

程京宴也如許云早想要看到的那樣，從被關進來開始，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緒被影響得很厲害，終于不是之前那副哪怕死到臨頭，也從容不迫的模樣。

他不斷想方設法逃出去，但四面都是石墻，還有看守的人，人手里還有武，他怎麼可能逃得出去？幾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接著，他因為無能為力，開始變得暴躁，每天都像困一樣，徒勞地掙扎、失控地摔砸，完全沒有以前那個從容淡漠，誰見了都要喊聲“宴總”的模樣，著實令人到唏噓。

這些況傳到許云早耳朵里，非常滿意，他只有這樣痛苦，才能彌補的寶貝兒許枝梨，這些年在他上吃的苦。

許云早自己就是云端上的人，所以很理解，一個平時前呼后擁呼風喚雨為所為的人，一朝被人踩進泥地里的覺。

不需要再給他施加上的待，他心理上就能把自己折磨死，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破產的大老板，會選擇直接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能承人生大起大落。

所以在黑人頭目詢問要不要手了結程京宴的時候，許云早反而說：“別殺他，就這麼繼續關著吧。”

要他讓在這種折磨里，度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