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知道，當年傷了程斯以一次，前段時間又傷了他一次，已經罪大惡極罪無可恕，無論說什麼程斯以都不會信了。

但咽了一下嚨，還是道：“……沒有，不是。”

程斯以定定地看著，虞人握住他著自己下的手，仰著冷漠的男人：“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我這輩子可能就只有這一個孩子了，但我怕我保不住他，生不下來，還怕生下來后養不好他。”

實話，都是實話。

孕育一個孩子本來就辛苦和艱難，何況是這個非常容易流產的質，甚至覺得自己保不住的可能更大，怕，真的好怕。

“所以？”程斯以沉聲。

虞人緩聲：“所以，我想投靠你。”

“你安排人照顧我，等我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孩子歸你，你比我更能給孩子最好的照顧和教育，孩子在你邊，比在我邊要好。”

“我提宋詞是因為，如果你決定跟結婚，那能接你有一個孩子嗎？我不想我的孩子當私生子，你有把握說服接孩子嗎？就記在的名下，對外就說孩子是宋詞生的，是來路清楚且名正言順的程家子孫。”

程斯以定定地看著，將這些話在腦海重復了一遍，然后輕輕一笑。

要人照顧，要保平安，要等生產，然后要把孩子給他，他給孩子名分，要孩子進程家……

程斯以甩開的手，抓著的肩膀，砰的一下按在床頭。

虞人咬說：“你別這麼用力對我。我才懷一個多月，胎相還不穩。”

程斯以一字一字地說：“虞人，你是真的，沒有心。”

野心也是心，而是本沒有心。

虞人低下頭，無力辯

駁。

怎麼會沒有心呢？

要是沒有心，在看到他和宋詞訂婚的新聞的時候，就不會有那種天崩地裂的覺了。

可事到如今還能干什麼？

難道真的要用孩子要求他娶？

這種想法自己都覺得很無恥。

程斯以松開，直接出了房間。

傭人連忙上前：“爺？”

程斯以站在門前：“醫生、營養師、育嬰師、廚師、月嫂、保姆，明天都去安排，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必須要有保鏢和醫生跟隨。懷孕的事，暫時不要傳到程家，這一胎如果保不住，你們都別在滬城干了。”

眾所周知，程斯以的脾氣是最好的，哪怕是對待傭人，也很說重話，就是他第一次說出了類似警告的話。

傭人立刻站直了，知道嚴重，連忙說：“明白！”

房門沒有關上，所以程斯以的話，房間里的虞人都聽得到，著肚子，終于有些松口氣。

程斯以去了另一間房，直接推開臺的落地窗，點了一煙，之后就一接著一地。

他其實沒有煙癮，甚至很討厭香煙，只有在需要平復緒的時候才能這樣，而且細看他的手，有些輕微發抖。

他完第六煙，拿出手機，打出一個越洋電話。

他跟那邊有時差，他這兒是凌晨一點

多，那邊則是白天，所以接得很快。

“Hello程，現在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滬城現在是凌晨吧？”

那是一個聲，外國人，中文還算標準流暢。

“你最近給我打電話的次數有些頻繁。”

程斯以煙太多，嗓子有些沙啞：“麻煩你了。”

“你是我的客戶，為你提供服務是應該的，只是我不知道你現在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人也聽出他的聲音不對勁，“你煙了？我記得你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

程斯以抖著手又點了一，吸了一口，才說：“又回到我邊了。”

人皺眉，不過語氣還是平和：“程，你忘記我跟你說的嗎？你必須遠離。”

“我有現在，有無法遠離的原因。”

一聲嘆氣：“那真的太糟糕了。那你現在需要我給你一些什麼幫助呢？”

程斯以吐出一口白霧，疲憊地閉上眼：“我不知道，Gloria，你是我的心理醫生，應該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程斯以雖然格溫和，也是絕對的上位者，他從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出弱態。

除了他的心理醫生。

畢竟心理治療，就是要徹底坦誠相待才能得到醫生的幫助。

Gloria沉片刻，然后說：“程，我的建議就是，你馬上跟拉開距離，遠離這段不健康的關系。你離越近，越會被影響，不要再像當年那樣，深陷在上，你要記住，并不你，只會毀了你。”

程斯以握了

手機。

他睜開眼，燈下，他眼底似乎有一汪水澤：“應該，也過我。”

Gloria：“從你的描述里，我覺不到對你的，或者你告訴我，你覺得在哪些方面表現過你？”

程斯以掐滅了還剩下半的煙，坐在臺的椅子上，眼神有些空地著黑沉沉的天際，片刻后，才緩慢地說。

“的原生家庭，很不好。”

人之初，本善，很有人是無緣無故就變得十惡不赦，一般都是有這樣那樣的因或外因。

虞人也是。

父親是小鎮上出了名的惡，好吃懶做，吃喝嫖賭，他的命運是可以預見的，最終的歸宿，要麼是橫死街頭，要麼是鋃鐺獄，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哪個人愿意跟這樣的人蹉跎一生？所以虞人的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拋下，獨自逃離深淵。

虞人小時候在祖父母邊長大，后來祖父母相繼去世，就是一個人，那位父親從來沒有盡過為人父的責任。

可就算是這樣，虞人還是要因為自己無法選擇的出生，和斬斷不了的緣，被這個父親連累。

父親因為強致人死亡罪被判了死刑，生前欠下的高利貸，就落在了上。

那些放貸的，可不會管什麼人死燈滅，只認父債償。

Gloria猜到了：“為了還清這些債務，便周旋在你們這些有錢的公子哥邊，欺騙你們的，獲取你們的錢財？”

“算是。”程斯以哂笑，“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