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以想夸。

他自認自己是個沒脾氣的人，但總有辦法，一開口就讓他生氣，太厲害了。

他沒有開燈，沒讓看清自己的神：“你是想見我，還是想見別人？”

“我想見你啊。”

虞人從來沒有藏過自己想見他的心思，“不是說好了，一周來看我兩到三次嗎？這半個月你就來看過我一次，還只是站了一會兒就走，你不想看我，我有什麼辦法？”

也不想為難他，他既然那麼不愿意見，那就，算了吧。

程斯以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所以你就去商場找我？商場瓷磚那麼，人又多，你自己不顧忌孩子，我還能對你怎麼負責？”

“心不好，吃不下睡不著，自己有這些況，也不早跟醫生說，口口聲聲想留下孩子，你是真想留下嗎？如果不是真心想要留下，覺得孩子妨礙你了，你就……”

后面的話，程斯以自己停住了，終究是說不下去。

但虞人已經意會出來，倏地從被窩里鉆了出來，定定地看著他：“就什麼？就不要孩子了？”

“你想讓我打掉孩子？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還是說那位宋小姐，還是過不去心里的坎，接不了我的孩子？”

“……”程斯以克制地咬住后牙，“我沒有讓你打掉孩子。”

明明是覺得，孩子耽誤了跟應如許。

虞人想了想，點頭：“宋小姐不能生育，不會不想要我的孩子。”

程斯以一下蹙起眉：“誰告訴你宋詞不能生育的事？”

“你那個書啊。”

程斯以沉了口氣：“能不能生育，都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沒有關系。”

虞人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宋詞剛巧不能生育，那這個孩子，對就

是及時雨，怎麼沒關系？

虞人跪坐在床上，想著想著，有點急了，直起腰，拉住他的服：“怎麼沒關系？你說清楚點，不是說好了，孩子生下來給嗎？我不要我的孩子當私生子，他必須是程家名正言順的孩子！”

“……”程斯以有點冷地道：“這件事以后再說。”

虞人抿：“那你又要走了嗎？都、都這麼晚了，不安全，你要不今晚就在醫院住一晚吧。”

程斯以看了下手表，是很晚了。

他轉往外走，虞人以為他還是要走，眼神暗淡了下來。

然而程斯以卻是將病房的門關上，而后將兩個病床中間的床頭柜挪開，將另一個病床推了過去，拼在一起。

虞人眼睛一亮，立刻朝他那張床快速又不聲地移。

程斯以淡道：“我留下過夜，只是為了‘還’這幾次沒來看你的‘債’而已。”

隨便他什麼原因，反正他留下了，虞人的心轉晴，繼續往他的床挪。

程斯以假裝沒看見的小作。

但虞人變本加厲，還鉆進他的被子。

他低頭看邊跟蠶寶寶似的蛄蛹個沒完的人，沒好氣道：“明晚我要回老宅吃飯，上沾了你的味道，你猜別人聞不聞得出來？”

啊……哦。

有道理。

虞人又緩慢地從他邊撤離。

“……”程斯以真的要煩死了，干脆長手

臂，一把將攬過來，“別再。”

虞人被他按在懷里，完全到他的上，驚訝又驚喜地抬起頭，只是想離他近一點，他怎麼……有種想吃點饅頭白粥，結果吃了頓滿漢全席的覺。

程斯以已經閉上眼，虞人有點忍不住彎起角，又覺得自己像一個小，竊取了別人的溫暖，在心里跟宋詞道歉，然后手，抱住程斯以。

低聲說：“那你明天記得洗個澡，換服，別讓宋小姐發現了，人是很敏的，從一沾在你上的頭發，就能推測出你出軌了。”

“……”程斯以捂住的，沒讓再說出其他氣他的話。

虞人想，就這一晚上，就這一個晚上，再自私地霸占他一夜，明天就把他還回去。

又想，上沒有味道吧？他上才有，和當年一樣，總帶著淡淡的花香。

今天是虞人花味的。

……

次日早上，是虞人先醒。

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用手撐著腦袋，去看邊的程斯以。

程斯以本來就是和的長相，睡著后卸下所有清醒和防備，看著更加無害。

就這麼看著他，用眼神描繪他的廓，這輩子都不會遇到第二個像他這樣好的人。

沒過多久，程斯以也有醒來的跡象，緩緩抬起眼皮，惺忪的視線里，看到虞人趴在他邊看著他。

這樣的畫面，當年有過很多次，他還沒清醒，本能地手，將按回自己懷里：“阿虞，再睡一會。”

虞人心頭了一下。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喊過了。

虞人呼吸了一拍，程斯以何其敏，瞬間就清醒了，放開的，還要把推開。

虞人連忙“哎呀”一聲。

程斯以立刻問：“怎麼了？”

虞人：“……肚子有點痛，可能是不小心到了。”

“嚴重嗎？”程斯以想起來喊醫生，但虞人著他，“你先、你先別，讓我緩一緩，可能就好點了。”

程斯以就沒敢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沒，就肚子有點疼，好些了，再讓我緩緩。”

程斯以被了一會兒，漸漸清醒，明白過來，他又被這個人騙了，什麼肚子疼，就是想賴著他：“起來，你自己都不在意孩子，你跟我裝什麼？”

虞人小聲：“沒有不在意孩子，是那套公寓太小了……二十平方，住了我、小傭人、保姆還有醫生，廚師司機和保鏢還是回自己家住的，不然更災難，太擁了，完全不過氣，所以心才不好，才出事的。”

所以，他快把接回他的別墅吧，至今不知道，他為什麼好端端的，把趕出別墅。

程斯以垂眸：“我當年也送了你不東西，你不是都拿去換錢了？存款應該不吧？既然住著不舒服，為什麼不換一套大些的房子住？”

他也不愿意看住在應如許的公寓里，不得離開。

虞人哪還有錢啊……道：“說好你會負責我到平安生產，憑什麼讓我自己去租房子，我不租。”

程斯以沒再說什麼，只是微微皺眉，幫虞人換套大些的房子住這點兒小事，他一個星期前就吩咐小唯去辦了。

還沒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