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花一顆接著一顆，將夜空不斷打亮，也將程斯以的眼睛不斷照亮，虞人看到他眼睛里的偏執，這句“把你鎖起來”，似乎不是調也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

虞人想起他之前強迫生孩子，就是把鎖在床上，那段時間的程斯以有點讓害怕，覺得他是魔怔了，跟他說自己生不了孩子，他寧愿灌藥，也要生，跟不醒的人似的。

現在的他，就又有要變那樣的趨勢，虞人抓著他服的手指了一下，程斯以似乎意識到自己嚇到了，頓了頓，眼中暗的緒轉瞬即逝。

他放開，拉開一點距離，傭人剛好把車開來，他說：“上車吧。”

虞人似乎聽過，男人的副座只有朋友或者老婆才能坐之類的話，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合適去后座。

剛要打開后座車門，程斯以就降下副座車窗，他一邊扣上安全帶，一邊淡淡說：“我不是司機，到前面來。”

……

程斯以帶著虞人走了，于是宋詞就變被丟下的那個。

今晚老宅還準備了煙花秀，程夫人很快調整出待客之道，招呼大家到院子看煙花，眾人紛紛起出門，宋詞被落在了最后。

明明是程斯以來的，頂著程斯以未婚妻的份，但程斯以卻拉著虞人走了，一下了全場最尷尬的存在。

雖然沒有人當著的面兒說什麼，但就是覺得，走在前面那些，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的人，都是議論笑話。

想馬上從這里逃離，可又不敢直接走，刻在骨子里的教養告訴，最起碼要跟主人家說一聲告辭……但現在，真的不敢去跟程夫人說話。

宋詞咬住下，覺得委屈，忍不住怪程斯以，怎麼能就這麼丟下？才是他的未婚妻，他卻只在乎虞人，又沒有為難過虞人，他何必讓這麼難堪？

無所適從地

揪著擺，旁驀地響起一道輕微的聲：“看到了嗎？”

宋詞下意識轉頭，是小唯：“……看到什麼？”

小唯與并肩走著，低聲說：“你看不出，程夫人非常討厭虞人嗎？不惜在大庭廣眾下辱，哪怕知道虞人懷了斯總的孩子，也不留。”

宋詞：“……為什麼？哪里不好嗎？”

“啊，當年故意設局，接近斯總，欺騙斯總的，斯總為了不惜跟家里鬧翻，結果卷走斯總的錢，跟別的男人跑了。”小唯哂笑。

宋詞驚訝地睜大眼睛，本不知道這些事：“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唯淡道：“不止呢，后來經過我們調查，發現在遇到斯總之前，不止一次利用自己的貌和手段，從富家公子哥兒的手里騙錢，斯總也只是的目標之一。”

宋詞錯愕。

以為虞人只是就是家世不太好，跟程家門不當戶不對，所以程家才不接，沒想到還有這種。

的三觀都被洗禮了，匪夷所思至極：“怎麼會有這種人？斯以那麼好，就一點都沒有被打嗎？”

“當年肯定是沒有的，否則不會當著程夫人的面，說對斯總只是玩玩而已，斯總當年被家法，臥床不起的時候，跟的姘頭已經離開滬城，消失無蹤。”

“……”宋詞從小被家里人保護得很好，想象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人，更想不明白，虞人都如此不堪了，程斯以為什麼還不遠離？

緒有些激：“斯以現在為什麼還要留著？還要跟

生孩子？他為什麼還愿意繼續被騙？”

小唯豎起一手指，噓：“不是斯總愿意，是這個人手段太高明，總是有辦法，憑著三言兩語就拿下斯總，現在懷了孩子，斯總心，更容易被拿了。”

宋詞搖頭，接不了這種事：“怎麼能這樣？斯以那麼好的人，怎麼能被這種人纏上？”

小唯不神地引導：“程夫人也是這樣想。”

聲細語的，“比起虞人，程夫人當然是更喜歡你啦宋小姐，否則今晚也不會邀請你來老宅，參加這個只有近親屬才能參加的團圓夜，相信你們的婚事，也很快就能提上日程。”

宋詞攥了手指：“可是，可是斯以還在跟虞人糾纏不清，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小唯同地看著：“斯總是個好男人，結婚后一定會對你一心一意，只是不知道虞人會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做什麼？宋小姐，你以后，可能要被欺負了。”

“……”

“但你也別太擔心，憑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別的方面，本構不你的威脅，你忍忍就好了。”

小唯點到為止，說完就走。

宋詞停在了原地，表空白，腦子里則盤旋著小唯說的這些話。

“現在壞了孩子，斯總心，更容易被拿”、“只是不知道虞人還會利用孩子做什麼”、“憑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沒錯，就是那個孩子，使得程斯以和虞人剪不斷理還，如果虞人把孩子生下來，那他們可能會糾纏不清一輩子。

宋詞慢慢咬住后牙，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開始生發芽。

……

虞人以為，程斯以要麼把送去小公寓，要

麼把送去大平層，頂多就是帶到城郊別墅。

然而他最后竟然把帶回了他家。

拜山居是他在滬城的固定居所，也就是他的家，當年就跟他生活在這里。

虞人站在大門口，有些不敢進：“我還以為，過了這麼多年，這種‘舊房子’你早就賣了。”

程斯以在玄關換了鞋，又隨手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放在腳邊，淡淡地說：“煢煢白兔，東走西顧，不如新，人不如故。用習慣的東西，我喜歡舊的。在客廳坐著。”

虞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這里有過他們太多的回憶，覺得別扭，也不自在，聽話地走到沙發坐下。

程斯以上二樓。

走到樓梯時，他的手機響了。

那邊應該是小唯，向他匯報什麼事，虞人聽到他說：“告訴他，人在我這里，明天我會送回去，他要是想讓事不可收拾，就隨便鬧。”

虞人站起來：“是應如許在找我嗎？我的手機被秋姨沒收了，還沒還我，我聯系不上應如許，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程斯以在樓梯轉頭：“你還為他考慮。”

“……那人家擔心我，在找我，我都知道了，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程斯以沒理，關上二樓的門。

虞人一個人在客廳干地坐了十幾分鐘，還是忍不住起，在房子里走了一圈。

本以為過去這麼多年，細節應該忘得七七八八，然而事實是，關于那段記憶，還是清晰地烙印在的腦海里。

走到落地窗邊的搖椅，手從上面拂過。

記得自己以前很喜歡坐在這里看書，程斯以下班回來，也會徑直朝這里走來，將抱起，放在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