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許陪看了一會兒海，日薄西山時，他將拉了起來。

“別想臭男人了，準備開工了——剛才布魯問我，你什麼時候再帶他們出海，沒你在，他們的魚都賣不出價，我說了明天，你今晚記得收拾東西。”

確實不能再這麼無所事事下去，人一閑，就會想東想西。

“。”

兩人一起從海邊往回走，邊走邊聊天，應如許說：“我們種在后面那塊地的蔬菜都了，明天我找幾個人一起摘。”

“這麼快？”才種三個月。

“那些就是比較容易的品種。回頭再種一些別的，那以后我們的蔬菜水果就能自給自足，不用從外面買，太貴。”

“我覺得可以。”虞人琢磨，“我們還能養鴨鵝豬。”

“行，我安排。”

路過幾座新建筑，一群小孩在門口玩得開心，嘻嘻哈哈又蹦蹦跳跳，天快黑了都沒影響他們的興致。

他們追著一顆足球，球滾到虞人腳下，島上的孩子都是喊姑姑：“姑姑姑姑！把球踢給我們！”

應如許嘲笑：“你這老胳膊老的，踢得嗎？”

虞人直接給了他一肘子，然后證明自己似的，擺開架勢，后退一步，利落的一腳，踢飛足球——

小孩兒們又歡歡喜喜地追過去，虞人看他們在夕下被拉長的影，角不彎了彎。

應如許雙手在兜里：“程斯以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他幫我們建的醫院和小學不錯，老人生病和小孩讀書，都有地方了，就是沒老師。”

虞人：“你可以兼任。”

應如許氣極反笑：“我又要當大夫又要當菜農，現在還要當老師？小寡婦，你別太會盡其用。”

r> 虞人搖頭晃腦道：“能者多勞嘛。”

應如許敲的腦袋，虞人笑著躲開。

他們走著走著，還遇到島上的漁民，漁民都熱得跟他們打招呼。

原本虞人在島上就很大家的尊敬，現在大家還以為，學校和醫院都是建的，對更戴了。

而且今天是當地的一個傳統節日，在這個日子里，大家會換自己親手制作的東西，象征島民一家親，團結友，互幫互助的好品德。

于是短短一段路，這個人給虞人塞自己做的草鞋，那個人送虞人自己做的香小黃魚，還有人非要來嘗嘗自己釀的酒。

虞人嘗了，很辣，度數很高，但口很不錯。

那個漁民看喜歡，一定裝兩瓶給，虞人就跟應如許一人一瓶，讓應如許回去摘了蔬菜，要分給大家。

“還好到了，再多走幾步我都拿不過來了。”應如許手里大袋小袋的，虞人笑：“分你一半還不行。”

分不分的倒是無所謂，主要是開心，應如許看著也高興，在這里，比在滬城，在程斯以邊，活潑多了。

虞人向那棟房子的二樓：“元寶跑哪兒？”

元寶還是喜歡待在高，它平時最喜歡窩在那個屋檐，既曬不到太，還能吹海風。

應如許說：“應該是跑去跟那只黑貓玩兒了吧。”

元寶來了島上，還怕它

不習慣，結果它遇到很多同伴，格反而比以前開朗，天天跟小伙伴出去玩。

唔。

這麼看，一切都在回歸平靜，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生著。

虞人呼出口氣，這樣好，大家都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那麼，岸上的那些事，就讓它留在岸上。

只當是夢一場。

·

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虞人都沒有程斯以的消息。

照舊隔三差五帶著漁民們出海打魚，與過往的貨船游做易，又跟應如許種了很多蔬果，收了，就分些給大家。

他們還養了鴨鵝，本來也很好，結果被后山那幾條野狼趁夜走吃了。

那幾條野狼之前就總下山傷人，這次，他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組織了一次獵狼。

虞人和漁民一起做陷阱，商量怎麼把人狼來，狼是群居，一兄弟姐妹都會來，他們還要小心狼群的群攻。

布置了幾天幾夜，最后功抓住那群野狼時，漫山遍野都亮起了火把，大家都在歡呼。

虞人站在山腳下看，那火像散落在草叢的滿天繁星，忽然就想起了程斯以。

想起和徐書設計程斯以，騙取他的地皮，流落荒郊野嶺，程斯以背著在樹林里前行的那一晚。

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跟大家一起辦了篝火晚會，好酒好菜，歡聲笑語，載歌載舞，那一晚大家鬧得很晚，最后都沒回家，醉了累了，都原地睡。

虞人也靠著一棵樹，安靜睡著。

應如許去給蓋服的時候，看

到眼角的水。

是哭了嗎？

·

他們把那幾匹野狼賣給路過的貨船，錢自然也是大家平分。

結賬的時候，虞人偶然看到，貨船上運了很多樹，問了一句：“怎麼運這麼多樹？都是什麼樹啊？”

“花樹，桂花桃花什麼的，都是咱們中國自己培育的品種，在國外很歡迎的。”

虞人心頭一，把自己那份錢出來：“能賣我幾棵桂嗎？我們島上沒這些呢。”

船主人大方，直接送了三棵，沒要的錢，虞人自己扛著回家，把樹種在了后院。

可能是正對氣候，也可能是海水營養富，沒種兩個月，花樹都開了，淡淡的桂花香隨風潛夜，虞人從睡夢驚醒。

剛才夢到在滬城那一年發生的事，想起程斯以上就是這種桂花香，心忽然間無法平靜。

拿起手機，找到程斯以的號碼，打了過去。

但不到一秒鐘，就掛斷了。

算了，算了。

別打擾他了。

放下手機，虞人再也睡不著，幾乎是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

時間如梭，轉眼就到十一月，臨近冬至，算一算，虞人跟程斯以分開，都有七個月了。

應如許要上岸一趟。

一是給他爸掃墓，二是采購一些常用藥。

他這一走要好幾天，收拾行李的時候，虞人雙手抱，靠在一旁的柜子，看著言又止的。

應如許疊著服：“有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