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中醫?”沈素欽挑眉,“中醫才是我們老祖宗代代相傳了幾千年的醫學。”
“信,我就是信中醫的博大深,所以才覺得,沈教授應該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掌握這項能力。”否則中醫也太容易了。
能靠號脈悉的狀況,除非是醫學天才,否則,沒苦心鉆研個幾十年,不可能有這個功底,而沈素欽還是教授,他應該一心兩用不了。
沈素欽莞爾,倒是坦然承認:“嗯,我不會把脈,一點都不會。”
樓藏月輕聲:“你撒謊了。”
沈素欽看著:“我撒謊,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撒謊。”
樓藏月眉頭不自地了一下。
沈素欽,一個跟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都相信幫助,聞延舟呢?
甚至覺得,會拿流產的事騙他。
樓藏月難以下咽,從沈素欽的手里拿過啤酒,沈素欽還想搶回去。
樓藏月避開:“我現在就想喝酒,沈教授陪我喝酒吧。”
沈素欽是不贊同的。
但樓藏月現在真的非常需要一個渠道,來發泄自己這些天以來的郁結。
因為疲憊,眼神沒有焦距,看人反而多了幾分韻味:“沈教授不是算半個醫生嗎?真出了事,你可以現場搶救。”
這個時候開什麼玩笑呢。沈素欽無可奈何:“最多,三瓶。”
兩人在小臺喝酒。
當初樓藏月和喬西西租這個房子,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個視野很好的臺。
他們一人一張椅子,地上放了一打啤酒,沈素欽開了一瓶,也只喝了幾口。
樓藏月喝得不快,但一口接著一口,一瓶接著一瓶,沉默地灌著自己。
喝到第西瓶的時候,沈素欽蹙眉:“夠了。”
樓藏月卻指著臺外的一棟樓,說:“我們剛搬進來的時候,這棟樓還沒有蓋起來,在這個臺,每晚都可以看到月亮。這棟樓蓋起來后,就看不到月亮了,被擋住了。”
沈素欽看著:“我倒是看到月亮了。”
樓藏月疑的“嗯”了一聲。
沈素欽換了一個坐姿,靠近一些:“你想看月亮,那看我的眼睛。”
樓藏月側著頭瞧著他,有些好笑:“你該不會想說,看你眼睛里的我自己吧?”
藏月,月亮。
沈素欽也笑起來:“不是,你看我鏡片上映著的燈,圓圓的,像不像月亮?”
樓藏月靠近去看,是啊,他的鏡片上,映了臺的白熾燈。
圓圓的點,就像月亮一樣。
樓藏月看了很久。
樓父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沒有想哭;回到家對上樓母那將全部希寄托給的眼神,也沒有想哭。
哪怕是在醫院,聽到白柚說那些話,得知那樣的真相,都沒有想哭。
但在沈素欽這“月亮”里,的鼻尖忽然涌起酸意。
甚至沒給自己反應的時間,眼淚就溢出了眼眶。
而后就跟外面還在下著的雨一樣,不斷墜落。
其實還是想有一個人,能像保護別人一樣來保護的。
想有個人能幫幫,不是什麼都只能靠自己。
看到沈素欽,就會想起沈妙妙。
太羨慕了。
真的好羨慕。
羨慕那些有人寵著護著,活得輕輕松松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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