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薑花所料,就算跳江,盛無妄也能馬上把撈回來。
也如所願,孩子沒了。
薑花被推進手室多久,盛無妄就在外麵吸了多久的煙。
等薑花被推出來的時候,盛無妄已經滿煙味,腳邊落滿了堆的煙頭。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蒼白如紙的人,盛無妄目猩紅,心中的暴戾如同一頭關押在鐵籠裏的野,在中橫衝直撞。
他現在幾乎氣瘋了,恨不得直接把薑花掐死!
“為什麽?”
他聲音發的質問薑花,側的拳頭得咯咯作響。
這段時間,因為這個孩子,他給了最大的寬容和讓步,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
可卻當著他的麵,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想到今天上午,他還喜不自地拿著孩子的B超報告看了又看,想到他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盛無妄的心就覺好像在被刀子生絞!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它好歹也是你的親骨,你怎麽就下得了手!”
盛無妄咬了後槽牙,猩紅的眸子裏好像要滴出來。
見薑花把頭偏向另一側不看他,他忍不住走過去掐住了纖細的脖頸,把的臉強行掰了過來麵對著自己。
“你說話啊!為什麽!”
盛無妄近乎怒吼。
他這段時間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好像都隨著這個孩子的消失而消失了。
麵對他的滔天怒意,薑花卻出奇的平靜。
諷刺地看著盛無妄,“因為我想要我的做手,我不想變一個瘸子。”
薑花的回答讓盛無妄愣了愣,隨即他冷笑一聲,目瞬間變得鷙無比,“你還想要你的?你覺得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就能保住了是嗎?”
“嗬!就是這條,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盛無妄掀開白的被子,抓起薑花右側的小,眼底帶著深不見底的瘋狂與偏執,“我真後悔,沒有把你這條打斷,不然,今天就沒有機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看著薑花,病態地笑了笑,“你說,是不是隻要你的兩條都沒有了,你就跑不了,就能乖乖躺在床上給我生孩子了?”
盛無妄的手臂壯有力,而薑花的小因為太瘦看起來似乎還沒有他的前臂。
盛無妄好像隻要隨手一用力,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扭斷薑花的小。
薑花被盛無妄臉上病態偏執的神嚇得渾都在忍不住發抖,但剛小產過後的沒有一彈的力氣。
絕地閉上眼睛,滾燙的眼淚不斷從眼角落滾進枕頭。
“盛無妄,求你不要讓我恨你。”
盛無妄聞言作一頓,隨即他冷笑著湊近的臉,“你不是早就恨我了嗎?”
如果不是早就恨了他,當初就不會毫不留地往他上捅刀子,今天更不會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打掉他們的孩子!
想到過往的種種,盛無妄忽然覺頭痛得發,得他呼吸不暢。
恨了他,所以一心隻想離開他。
盛無妄的心髒上好像被豁然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不斷地朝外釋放著被製在心淵的野,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搗碎!
盛無妄抓著薑花小的手掌不一寸寸。
“我也不想恨你,是你總做一些讓我不得不恨你的事。”
上一點點加重的力道,薑花的緒逐漸走向崩潰。
痛苦地用胳膊遮住臉,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異常的抑。
“盛無妄,我求你了,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哭得斷斷續續,一一噎間渾都在跟著發。
“求你,求你不要把我們弄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看著崩潰地樣子,盛無妄並不好。
他覺呼吸道裏好像被塞進了一大把沙子,伴隨著每一次呼吸起伏,沙子礪的棱角都會把他腔裏的磨得痛難忍。
可他們鬧到這種地步,哪還有什麽所謂的無可挽回?
早就無法收場了!
盛無妄眼眶發紅,他丟開薑花的,強行扯開遮擋在臉上的手臂,讓被迫看向他,“那你說,我要怎麽做,你才肯留下?”
薑花的臉上布滿了淚痕,淚眼朦朧地看著盛無妄,隻覺得嚨堵得厲害,發不出任何聲音。
“說啊…你說啊!到底要我怎麽做!”盛無妄死死地盯著薑花麻木空的眼睛,近乎低吼。
他咬牙切齒,語聲微,如同困。
“你為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呆在我的邊?這段時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麽非要我對你來的?”
“你讓我覺得窒息。”
薑花看著盛無妄的目仿佛沒有焦距,那對沒有多的瓣微微地開合著。
“你和他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我每天隻要看一眼,就會覺得心髒窒息般地疼。”
盛無妄好像被薑花的回答燙到了一般,驟然放開了薑花的。
他覺心髒的位置好像也在窒息般地疼。
他忽然不想看到薑花這副支離破碎的模樣。
他逃也似地離開了病房。
他要找個地方冷靜冷靜。
一所高級私人會所的包廂,景嘉璠和蘇宇在對飲小酌。
“老景,你說阿盛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以前明明那麽討厭薑花,怎麽現在偏偏就非不可了?”蘇宇鬱悶不已地對景嘉璠吐槽。
景嘉璠搖晃著酒杯,溫潤的眉眼間出些許無奈,“你到現在還覺的,阿盛當初是真的討厭?”
“不然呢?”蘇宇一隻手撐著臉,“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阿盛隻要一看見薑花,不是冷著臉就是皺著眉,連說起話來也是刻薄又毒舌。”
景嘉璠淡淡地笑了笑,“以阿盛的格,他如果真的討厭一個人,你覺得他會讓那個人有機會時不時地在他麵前出現,還對著他糾纏不休?”
蘇宇用一種仿佛到了驚嚇般的目地看向景嘉璠,含在口中的酒頓時忘了下咽。
景嘉璠見他這副模樣,淡淡道:“這隻是我的推測。”
“所以,你一早就察覺到什麽了對不對?那你那天為什麽不攔著我!”蘇宇的語氣突然充滿了怨念。
“你知不知道現在圈子裏的那一幫孫子,整天都在我直播吃屎!”
景嘉璠睨了蘇宇一眼,難得打趣,“該!看你以後說話還敢不敢這麽口無遮攔。”
“說起來,你也喜歡過薑花吧?”景嘉璠忽然道。
蘇宇作一頓,隨即坦然承認:“長得漂亮,大部分男人見到了都會忍不住心。”
“現在呢?”
蘇宇長舒了一口氣,大大咧咧地靠在沙發背上,浪子姿態盡顯,“老景,你是知道的,我就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不可能會把哪個人長久地放在心上。”
“更何況,現在是阿盛的妻子。”
對於這回事,蘇宇從來就沒有過什麽追求,更不會為難自己。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盛無妄麵無表地站在包廂門口。
蘇宇還不知道薑花的孩子沒了,他有些奇怪,“呦嗬!大晚上的你不在醫院陪老婆孩子,舍得來找我們這兩條單狗了?”
他這話放在今天前說,就是一句無關痛的玩笑,但現在無異於是在往盛無妄的心上紮刀子。
盛無妄沒有理會蘇宇,他一言不發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高度洋酒,然後仰頭一口悶了個幹淨。
景嘉璠注意到盛無妄微紅的眼尾,心裏頓時有一不好的預,“阿盛,你怎麽了?”
盛無妄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口悶!
察覺到盛無妄現在的心不好,蘇宇立馬收斂起玩世不恭的姿勢。
盛無妄低垂著頭,他盯著兩腳之間地毯上的花紋,忽然輕輕道:“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