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若做買賣,想殺又不殺,豈不是更好邀功。
瞬間腦子就轉了八百個彎,惹得對面人笑出聲,公主到底還小呢,想法都在臉上轉悠,抿口茶,緩緩道:“公主,臣說句僭越的話,先不論誰和蘇供奉有仇,單說能力,能在兩軍對壘之前殺掉國家重臣,除了樞院還有誰可以做到!”
茜雪心里咯噔一聲,自然而然想到陛下,絕對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可那是的親弟弟啊,從小就知知底,最善良溫潤之人,之前派蘇供奉去戰場,確實認為對方會要供奉的命,可又沒充分的理由,難道就因為謠傳便起殺心,自己不是已經解釋清楚。
終歸是不信,不愿意將親弟弟想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公主的臉難看,段殊竹明白話已說到,默默起離開。
他早知道皇帝給裴蘇烈的詔,就看這位蘇供奉有何辦法,若是連這種小事都不開,也就不配做自己的弟弟。
想到這里又愣一下,他何時想認這門親了,大概是今天起得太早,頭暈腦脹,胡思想發慈悲。
另一邊的十七公主已經坐不住,興沖沖備車,徑直來到宮中,耐住子等到下午,皇帝回寢宮休息,才走了進去。
一來便跪下,五彩高腰襦落在午后的秋中,金粼粼,襯得仿若出水仙子。
氣勢洶洶,但又得不行。
棠檀桓剛換上紫金中單,靠在榻上,將手中未看完的卷軸放下,聲問:“姐姐怎麼了,莫不是昨日才搬出去,今天就反悔,想回來住。”
茜雪不吭聲,氣氛一下子抑,明明明,卻讓人暗沉沉不過氣。
李瑯鈺連忙帶侍退下,只留姐弟兩個好說話。
公主執拗,長跪不起,天子只得放下手里的奏疏,下榻親自來扶,笑道;“姐姐有不開心的事就直說,跪著多累,地上也涼,不是要朕與你一起跪吧。”
他出手,到發抖的雙肩,垂眸快要落下淚來,又覺得好像不是傷心,更像生氣模樣,輕輕喚了聲:“姐姐—— ”
對方才抬起頭,蹙起的柳眉下藏著雙淚眼汪汪,質問道:“陛下是天子,坐擁天下,君無戲言!”
棠檀桓笑了笑,“我對姐姐更沒有戲言。”
“你騙人!我問你,送蘇供奉上戰場的是你,對不對!送去還嫌不夠,又找人將他至于死地,對不對!”
瞧著他,心起伏,本可以套話,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但到了跟前卻開不了口,眼前是自己最親近之人,為何要用那些朝臣之間的謀詭計。
何時與他如此生疏,竟要用那些最骯臟的話來流,十七公主不愿意。
“陛下,檀兒——”輕輕地喚,眼淚打在白凈臉頰,桃腮沾,得讓人心碎,“弟弟,你告訴姐姐實,無論如何姐姐都能接!只要檀兒說實話。”
棠檀桓咬咬牙,終于明白對方是為什麼,想來也只有那個人能讓姐姐如此著急,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如何知曉,沒準是神通廣大的蘇澤蘭自己發現,告訴對方也未可知,隨即冷笑一聲,心口撕裂,“是呀,都是我做的,姐姐滿意了嗎!”
他說著站起,居高臨下瞧過來,又顯出帝王威嚴,只是那毫無的臉悄悄泄心事。
茜雪抬起頭,淚眼婆娑里全是眼前人上的紫金圓袍,那上面巧細膩的牡丹花紋漸漸蔓延開,惹得人心里發,親弟弟竟如此陌生,冷淡至極的語氣讓自己直發寒。
心口跳得厲害,緩了半晌才能開口,巍巍地問:“你——為什麼?就因為有人說我有意與他,想要招為駙馬。”
“難道這還不夠死罪!他還不該死。”他冷冷地反問,仿佛這是一件理所應當之事,一下子讓茜雪噎住聲。
屋外越來越明,鳥兒不知人間愁,依舊嘰嘰喳喳,滿耳翠鳥鶯啼。
不知過了有多久,依舊跪著,瞧對面的天子負手而立,眼神在龍花屏上游離,他腦子里一片空白,癡癡地想姐姐為何還不說話,跪這麼久,疼不疼——過會兒應該用暖爐敷敷,自己親手去弄,只怕對方不愿意。
以后再不能一起吃飯了吧,親昵地坐在榻邊說說話,不,也許還有機會,如果他痛哭流涕地認錯,收回命,可能還來得及。
他是帝王,面上端得高高在上,即使心里已經作一團,只要姐姐稍微發出靜,他就會全盤崩潰,崩裂渣子般的碎片,風一吹,半點都不剩。
茜雪的心里同樣不太平,就因為自己的婚事,弟弟竟然恨蘇供奉到這個程度,本想不明白,腦子里得翻江倒海,卻又覺得空空如也,本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最后只能自言自語:“為什麼——即使我真的心悅與他,他……又有什麼罪過!莫非因為蘇供奉……不是名門世家!”
聽著姐姐不停夢囈,棠檀桓自嘲地笑出聲,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原由了,只要自己不說,姐姐一輩子也猜不到。
因為并不他啊!難道還表現得不夠明白,從來都是自己的唯一,可對方呢——姐姐的世界,實在太大了!
絕,卻沒有一點辦法。
“我明白了,你不要著急。”棠檀桓轉過,又恢復往日溫眉眼,蹲下來,瞧對方迷的眼睛,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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