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夜談心,接下來姜鶯沒有之前那麼急躁,王舒珩也輕松了許多。不知不覺就到了夏天,酷暑時節白天街巷上行人都了許多,湖中荷花開的正好,遠遠去接天蓮葉一片盛景,恰是游湖的好季節。
沅王府有一片蓮池,這天王舒珩下值早,王知晏還在潛心堂跟隨先生溫習功課,他便邀姜鶯上船,親自持槳泛舟湖上。
木舟不大,細細長長一條,頂上被烏蓬所罩。姜鶯坐在小舟上,王舒珩劃槳緩緩朝湖中蓮花盛開的地方去。
湖上清風徐來,帶起一陣荷香。灼灼在湖面泛起粼粼的澤,到了湖心荷花荷葉深,姜鶯便了鞋坐在船頭,兩只白的腳丫子泡在水里。
涼涼的,在夏天極是解暑。笑著喟嘆一聲:“夫君,好舒服。”
此景致正好,荷花荷葉近在眼前。矮小的船只沒在荷花叢中,外面的人若不仔細瞧,本不會發現湖中還有一只小舟,更不用說小舟上的人了。
姜鶯盡地玩水,為了防止跌湖中,王舒珩放下船槳坐在后抱住的纖腰。
四周靜謐無聲,湖水清澈可見魚兒在荷葉從中嬉戲,姜鶯手摘下兩片荷葉蓋在兩人頭頂,人往后仰靠在王舒珩膛。
閉著眼,額頭蹭了蹭王舒珩下:“喜歡夫君。”
王舒珩一笑,這麼多年過去,好像還是那個撒的。而他,依然是任小姑娘予取予求的沅王。
“有多喜歡?”他逗小姑娘。
姜鶯就更為主地親親他,“非常非常喜歡。”
荷花深碧波漾,姜鶯想起一件事,倏地睜眼,有些猶豫道:“夫君,我說一件事你不要生氣。前幾日我在宮中偶遇徐太醫,就問了滋補一事。”
見王舒珩眸一凜,趕忙解釋:“就是尋常補的藥,咱們上了年紀難免有點病,比如失眠多夢,氣虧空,力不從心,這沒什麼的。我聽說,宮里好多娘娘私底下都吃滋補的藥呢,我吃你也吃好不好?”
“氣虧空?力不從心?”王舒珩蹙眉,不懷好意看著。
他知道姜鶯想再要個孩子,但這事急不來。自那晚談心后,兩人在床上也一直合拍,本以為姜鶯已經放棄滋補一事,誰想還沒死心呢。
他捉住姜鶯下,笑說:“我真的很好,徐太醫每月一次平安脈若有問題早同我們說了。”
說著,撬開的齒吻了上去。
王舒珩氣息吐納在頸間,忽在姜鶯耳垂上咬了下,嗓音溫又繾綣,他道:“我證明給夫人看。”
船狹小但并不影響,不多時,只見荷葉深出一圈圈漣漪,驚周圍的魚兒四逃散。風襲來,荷花一搖一晃終是折斷了細枝……
自從那日泛舟歸來,姜鶯便漸漸覺得不大對勁。開始變得嗜睡,渾乏力,還有惡心作嘔之癥。有了頭一次的經驗,王府眾人都心知肚明,王妃這是有喜了。
果不其然,翌日召徐太醫來王府一看,當真是有了!
她生來命賤,覺得能成為駙馬爺的小妾,衣食無憂,還有人伺候,已經是她命最好的時候,哪知道那個不茍言笑的主母說她偷了人,叫人把她活活打死了。 死了的芝芝當了三年阿飄,整天飄來飄去,無所事事,所以發現她那位美貌的主母一個大秘密。 原來她的主母是個男人,后面還當了皇帝! 芝芝:??? 然后她重生了,重生回她十五歲,還沒有被一抬軟轎從側門抬進公主府的時候。 又軟又慫的女主角,大開殺戒的畫面是沒有的,但又軟又慫人生也是可能逆襲的。
朔康五年,齊皇室式微,諸侯四起。 爲籠絡權傾朝野的大司空藺稷,天子接回遠在封地的胞姐隋棠長公主,賜婚下降。 大婚當日,隋棠獨守空房。 直到七日後,月上中天時分才迎來新郎。卻被他一把捏起下顎,將藏於牙中的毒藥摳了出來。 彼時隋棠因在婚儀路上被撞,雙目暫且失明,正惶惶不安時,昏暗中卻聞男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先歇下吧。” 這夜隋棠做了個夢。 夢中她看見自己,難產誕下一子,後不到兩炷香的時辰,便毒發身死。 死前一刻,她抓着藺稷的手,平靜道,“不必喚醫官,不必累旁人,無人害孤。是皇弟,曾讓太醫令鑿空了孤半顆牙齒,在你我二人大婚之日將一枚毒藥埋入其間,用來毒死你。” “非孤仁心下不了手,實乃天要留你。送親儀仗在銅駝大街爲賊人驚馬,孤被撞於轎輦瘀血堵腦,致雙目失明,至今難尋機會。所以,司空府數年,原都無人害孤,是孤自備之毒,漸入五臟。” “大齊氣數盡,孤認輸,君自取之。” 她緩了緩,似還有話要說,譬如她幫扶的皇弟,她家搖搖欲墜的江山,她才生下的孩子……然到底再未吐出一個字。 所有念想化作一聲嘆息,來生不要再見了。 隋棠在大汗淋漓中醒來,捂着餘痛未止的牙口,百感交集。不知該爲毒藥被除去而慶幸,還是該爲毒藥被發現而害怕…… 卻覺身後一隻寬厚手掌撫上自己背脊。 男人嗓音暗啞,“別怕,臣明日便傳醫官來府中,給殿下治眼睛!” * 藺稷攏緊榻上人,他記得前世。 前世,隋棠死後,他收拾她遺物。 被常年監控的長公主寢屋中,幾乎沒有完全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他整理了很久,纔在一方妝奩最底處,尋到一份她的手書。 久病的盲眼婦人,筆跡歪扭凌亂。 此生三恨: 一恨生如浮萍,半世飄零久; 二恨手足聚首,卻做了他手中棋; 三恨雙目失明,從未見過我郎君。 世人道,藺氏三郎,霸道專權,欺主竊國。 但他是第一個待我好的人,我想看一看他。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