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大家都特別好。”
“心呢,沒能回來看你爸爸。”
林知書低下頭,語氣平淡:“有點憾,但也還好。”
梁嘉聿:“是嗎?”
“是啊。”
“沒有哭嗎?”他卻這樣問。
“……沒有……”林知書卻在此刻抬起頭。
目在昏暗的街道上逡巡,可是這里停靠的轎車實在太多。
有風將的頭發吹拂到面頰上,林知書卻一不。
冥冥之中,問:“梁嘉聿,你在這里嗎?”
梁嘉聿說:“是。”
“你在監視我嗎?”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只想看看我嗎?那為什麼又要打電話告訴我?”
電話里,梁嘉聿陷沉默。
林知書想,梁嘉聿并非什麼圣人,他千里迢迢飛來華盛頓,怎麼會心甘愿不讓自己知道。
他今天或許給不出名正言順的回答,林知書也無意他難堪。
可“沒關系——”還未說出口,就聽見梁嘉聿說:
“小書,我看見你這樣還必須無于衷,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第56章 十字路口
林知書在想, 他們有多久沒見過面。
上一次是三月,這一次是十月。
隔著馬路看見他走出車廂,今晚脆弱緒囂張, 林知書有想瞬間抱住梁嘉聿的/。
但是沒有。
梁嘉聿穿過街道, 走到邊。
風里有極淡的、幾乎轉瞬就消失的梁嘉聿的氣息,林知書克制著呼吸,審慎地吸。
再否認沒哭已沒有意義,但林知書也想不出任何指責梁嘉聿的語句。
想起那時候從倫敦回來, 為了梁嘉聿每日心思忐忑, 他卻從電話聲中察覺異常, 千里迢迢回來看他。
他好像沒變,他好像沒變。
這想法林知書心臟劇烈的皺。
但今晚已無法承更多復雜緒。梁嘉聿走到邊,林知書說:“……你好。”
言語干、緒不佳。
梁嘉聿也說:“你好, 小書。”
風微微地吹著垂下的頭發,兩人都沒有。
梁嘉聿問:“要不要散步?”
林知書有些錯愕地抬起頭來:“……可是他們說晚上出門不太安全。”
“那是當只有你一個人的時候。”梁嘉聿抬手指指路的盡頭,“我們就走到路盡頭,然后折返, 你回酒店。怎麼樣?”
林知書安靜了一會,點了點頭。
轉過子,梁嘉聿就走在的邊。
林知書并沒有開口說話,梁嘉聿也就安靜地陪著。
夏夜里的風從林知書的上穿過, 走得很慢, 思緒也沉甸甸。
安靜之中,剛剛喝酒、流淚時的悲傷緒也被慢慢地緩和。其實之后再找時間回去就好了。只是當下緒噴發, 林知書一時間沒能控制好自己。
又或許, 是因為今天人在華盛頓。
一個對來說陌生的地方,邊甚至連朋友都沒有。
一路快到盡頭, 林知書覺得腳步不再那樣沉重。
行至十字路口,偏頭問梁嘉聿:“我們再往前走一個十字路口,可以嗎?”
梁嘉聿彎:“當然。”
兩人又安靜地往前走一段路。
梁嘉聿問要不要看照片,他請人去打理了林暮的墓碑,那人也拍了照片。
林知書點頭。
兩人停下,梁嘉聿翻開相冊。
林暮的墓碑被清理得很干凈,墓碑上方整齊地綁了一圈花帶。
照片里,父親依舊神采奕奕。墓碑的前方是一大捧新鮮的花束。
南市今天看起來天氣很好,照片的背景是碧藍的天空。
林知書仔細看著那張照片,像是要把每個細節都看在眼里。
梁嘉聿就耐心地拿著手機,說道:“你之后找到可以休假的時間,再回國看你父親也是一樣的。”
他安不必為了今天沒能回去而傷心。
林知書點了點頭,說:“好。”
緩慢地吸氣、也緩慢地呼氣,像是把悲傷緒從排出。
“最重要的其實不是那一個的日子,儀式有時候是用來欺騙自己的用心不足。”梁嘉聿說。
林知書不解:“什麼意思?”
梁嘉聿收回手機,示意一起往前走。
“我并非說儀式是一件不好的事,只是說它其實并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對于這件事真正的想法。比如你會因為沒能趕回去看你父親而傷心,那麼一定要在這一天回去祭拜的儀式就變得不那麼重要。”
“又比如,像你從前在倫敦時看過的我的生日合照。儀式變我父母表演他們對于我關的工,而并非是真的因為我、關心我。那麼他們的儀式對于我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林知書偏頭去看梁嘉聿,當然記得那張照片。那樣肅穆、了無生氣的合照,竟是生日合照。
而他此刻這樣平和地承認,那對當時的梁嘉聿來說,是一種傷害。
林知書雙抿起,但梁嘉聿面依舊溫和,說道:“所以,不必要因為錯過了儀式而傷心。你父親知道你心里記掛他。”
眼眶又止不住地發熱,但林知書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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