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眨了幾下淚盈盈的大眼睛，也出了冰涼的小手，捧住了封宴的臉。

方庭看著一大一小互捧著臉的一幕，好笑地說道“這小東西，在學陛下。”

“你的名字是陛下？”夭夭聲氣地嚷道“我夭夭，你有本事就和我單打獨斗！”

“你還知道單打獨斗？”方庭樂了，果然住在這雪山頂上的絕非凡人，生的小閨都這麼虎！

“你單打，我好多人打。我爹我娘我姨姨，還有我家大狗子。”夭夭大聲說道。

“小東西你不講武德。”方庭好笑地說道。

夭夭沖他皺了皺小鼻子，說道“你還捂我呢。”

“對不住啦，我道歉。”方庭舉起雙手，笑呵呵地說道“有吃的沒？我們付錢！”

“你去湖里撈魚啊，我們都去湖里撈魚吃的。你不要吃我姨姨撈的魚，們好辛苦才撈回來的。”夭夭小腦袋搖了又搖，指著外面說道“自己手，吃得香香。”

“你們去釣魚，小心陷阱。”封宴把夭夭從凳子上抱下來，穩穩地放到地上，拍了拍的小腦袋說道“你不要跑，我們在這里等你爹娘回來。”

“用柴火也要給錢，”夭夭仰著小臉，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爹爹好辛苦才下山掙到錢。”

“給，給，給！”方庭又掏出了銀袋，索全倒在了桌上“你這小家伙，之前還裝不認得銀子，現在滿都是錢。”

“我要銅板。”夭夭看了看碎銀子，不樂意了“這個不是錢。”

“這個銀子，比銅板好用。”方庭蹲下來，舉著銀子向解釋。

夭夭一臉狐疑，看看他，又看銀子，又看封宴。

“你看他沒用，他也沒銅板。”方庭好笑地說道。

“那好吧，假錢就假錢吧。”夭夭一臉不樂意地拿了只碗過來，把碎銀子全抓進去，一溜小跑進了里屋。

“不是假錢！不是！”方庭抓狂了，“假錢你還收？你知道這是銀子對不對？”

“假錢也沒關系，可以給娘抓石子玩。”夭夭又從里屋出來了，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小臉，看著遠方出神。

“進來坐，那兒太冷了。”封宴往火塘里放了兩柴火，扭頭看向了夭夭。

“不要，我才不和沒耳朵的怪叔叔坐在一起。”夭夭頭也不回地搖頭。

“你有弟弟嗎？還是哥哥？”封宴撥著柴火，沉聲問道。

夭夭扭看看他，重新又看向了遠方。

“小家伙，為什麼不回答？”方庭蹲到邊，小聲哄道“是不是有哥哥？還是弟弟？”

“我有兔子。”夭夭說道。

“兔子？”

“還有，鴨，魚，大紅鳥……”夭夭出一只小掌，扳著手指說道“都是弟弟。”

方庭聽到大紅鳥三個字，心頭一，立馬低了聲音說道“乖孩子，你告訴大叔，大紅鳥是誰養的？”

“姨姨。”夭夭托著小臉，看著遠漸暗的天說道“們怎麼還不回來。”

“姨姨多大了？”方庭追問道。

“好大好大。”夭夭皺皺小鼻子，隨口答道。

方庭有些頭疼，

這小東西看著頂多三歲，總是答非所問，完全猜不出下一句話又會說什麼。

“我這麼問吧，你有幾個姨姨？”方庭想了想，又補了句“姨姨是人，不是鳥雀。”

“大叔，我看著很蠢嗎？我當然知道姨姨是人啊。”夭夭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震驚地看著方庭“夭夭很聰明的！”

撲哧……

圍在一邊的侍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不問了。”方庭揮揮手，敗下陣去。

“問了那麼多，你到底想問什麼？”封宴看著灰溜溜躥到火塘邊的方庭，沉聲道。

“剛剛看到一只紅的大鳥，很新鮮，想問問是什麼鳥。”方庭斟酌著回道。

“夜姬？”封宴抬眸看他，淡聲說道。

方庭怔了一下，“陛下記得？”

“嗯。”封宴只是不記得這些人的樣子，還有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但他記得這些人的存在，都曾經與他關系親近，朝夕相伴。皇后死后，這些人也離開了，他邊幾乎沒人再提起這些人，就像們不曾存在一樣。

“你覺得住在這兒的，是皇后的兩個妹妹？”封宴又問道。

“不是，不是。”方庭有點慌了，他張地看著封宴，生怕他現在心痛癥發作。

“放心，不會發作。”封宴轉頭看向那個小姑娘，低低地說道“許久沒有夢到那對母子了，若是這次找不到，朕不會再找。皇后，也許是真的走了，像祈容臨說的一樣，一切都只是朕的幻覺。”

“陛下，往前看吧。皇后肯定希你過得好。”方庭心里一陣難

過。

祈容臨說月殞發作，會枯而死，極為慘烈。若是兩個妹妹要親眼見到這樣的死狀，想必一輩子都不想再見他們這些人了吧。

“沒耳朵大叔，你給我洗手。”夭夭進來了，把一雙沾了灰的手到封宴面前。

“來來，我給你洗。”方庭趕說道。

“不要，你剛剛說我蠢。”夭夭嘟起，貓著腰從他邊繞了過去。

“行，我來給你洗。”封宴看著氣呼呼的小臉，心尖無端地了，牽起的小手說道“是用水盆，還是哪里井臺？”

“用雪啊，用雪手手。”夭夭指著外面，笑得眼兒彎彎。

“你是想洗手，還是想玩雪。”封宴一眼看穿了的心思，好笑地問道。

“洗手。”夭夭立馬說道。

“小東西。”封宴抱起大步踏下臺階，輕輕地放到雪地上。

夭夭往前一撲，在雪里撲騰著打起了滾。

封宴抓了一小團雪，在手里一個松散的小雪球，輕輕地丟向夭夭。

雪球落在夭夭的背上，興地又打了兩個滾，小手攏起一團雪了幾把，丟向了封宴。

小姑娘力氣太小，雪球才飛了幾步遠就掉在了地上。

于是封宴朝面前走了幾步，停在了雪球落地的地方，等著小姑娘的雪球再丟過來。

“爹娘不在家，竟也不怕。”方庭坐到欄桿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夭夭。

“這不稀奇，稀奇的是陛下竟然愿意陪玩雪球。”幾個侍衛都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