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茵於一年後回了京都,比原定的日子晚了半年,故而這大婚,便也生生又往後推了半年。
裴晏舟一直不太高興。
眼見著兒子越來越大,可心儀的姑娘卻一直不將大婚之事放在心上,他臉愈加不好看。
連將軍都有些不自己兒的心意,開始旁敲側擊,打聽要不要給挑個老實些的新夫婿。
裴晏舟心底的惱怒一發不可收拾,隻是舍不得對宋錦茵發,便隻得化雷霆手段,落在政事上。
好在宋錦茵終於想起了大婚這件事。
在宋致生進京一事確定後,終於點了頭,願意先跟裴晏舟回京都。
裴家世子重新被陛下看重一事掀起了不小的風波,而接在後頭的,是他與近一年又立了戰功的平勇將軍之早已婚的消息。
原以為的傳聞竟是真事,且補上的那場大婚,皇後和德妃還親自替世子妃添了妝。
誰都知這是帶了陛下的旨意。
甚至在大婚之後不久,因病久未麵的國公爺被抬著進了宮,再出來時,手中再無半分權利,爵位也正式落到了裴晏舟上。
宋錦茵的份也跟著上了一層。
彼時正跟著裴慕笙出了府,去瞧了瞧新開的繡坊。
蓮香在裏頭忙碌,邊跟著的是早些年,們在街邊順手救下的小丫頭。
“沒承想那日的一撞,還替大嫂你撞了個好幫手出來。”
宋錦茵笑著同裴慕笙行出繡坊,漫步於長街,“我也沒想到,這大抵便是緣分,不過話說回來......”
宋錦茵看向裴慕笙,想起三叔母私下同提及裴慕笙一直不願相看一事,笑道:“上次來打聽你消息的吳家,倒也有點意思,不過那手比起空青,確實差了些。”
“我不聽!”
裴慕笙捂住耳朵,正待耍賴,便瞧見遠大哥翻下馬的影,忍不住撇了撇。
“以前不覺得,如今瞧著,我大哥也太煩了些,這才出來多久......”
抱怨的話到底是沒敢說完,來人一靠近,便溜得沒了影。
宋錦茵無奈,隻得抬眸瞧向麵前的男人。
隻是剛準備開口,突然想起沒人的將軍府。
“爹爹他可是又去了慈寧寺?”
慈寧寺香火旺盛,位於城郊浮生山山頂,那山脈延綿不絕,遠遠瞧去煙霧繚繞,仿若有祥雲籠罩,多瞧幾眼便讓人心生敬畏。
而慈寧寺附近不遠有座連雲庵。
如今的柳氏,便停在了裏頭。
“是。”
裴晏舟替捋了捋臉頰邊垂落的幾碎發,而後牽住的手。
“將軍如今剛調回京都,還能空出些時日安頓,等再過段日子,朝堂上的事下來,怕是會忙得不可開,茵茵也不必替他二人難過,各有各的緣法,你我皆不了手。”
裴晏舟知曉宋錦茵心裏還有些說不清的憾,可他亦是去瞧過柳氏。
比起曾經那雙眼裏從未散去的灰敗和自責,如今一心禮佛的人,確實尋到了能讓重新開始的路。
隻是他沒法用放下來安茵茵。
若宋致生和柳氏真的已經徹底平靜,便不會一個去慈寧寺眺遠,一個明知山中多了一道悉的影,還選擇避而不見。
行至人之,裴晏舟忍不住抱了抱出神的宋錦茵,出格的舉讓眼前的姑娘猛然瞪大了眼。
“你瘋了?這可是在街上,小心被人瞧見,參你一本!”
“我同我夫人親近,是家和,誰敢參?你之前遲遲不願給我名分,如今好不容易了我的妻,連抱一抱都不行?”
“你......”
不遠的馬車上,許宜看向遠相擁的兩人,眼中溢出羨慕又溫的。
如今也有了孕,嫁給了曾經心的年。
很幸福,卻也不算太圓滿,因為失了曾經視為救贖的姑娘。
即便侯府同如今的國公府也偶有來往,但與宋錦茵的麵,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模樣。
“夫人,外頭起了風,小心著子。”
“知道了。”
許宜又看了看,放下車簾,垂眸掩住了微微泛紅的眼,而後笑了笑。
......
“我好像瞧見了許宜。”
宋錦茵看著前頭重新起來的馬車道,“就在那輛馬車裏。”
“嗯。”
裴晏舟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沒同黏人的兒子在一,他一點也不想再有旁人來分掉的注意,“你這雙眼,除了我,誰都能瞧見。”
宋錦茵聽出他話裏的不高興,想了想,沒再躲開他的親近。
“我們還是回家吧。”宋錦茵晃了晃他的袖,又看了眼遠來往的路人,紅著臉小聲道,“我們回家吧,夫君。”
下一瞬,天旋地轉。
男人極其霸道地將心之人打橫抱起,角微勾,幽深的眸底仿若落下了絢爛花火。
“好,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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