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漸,忍著異樣,極力平穩著氣息糾正:“我氣是因為‘看一看’麼,是因為你答應過以后要提前出聲卻總不聲不響地捉弄我,你就是在欺我眼盲!你最好祈求我晚些復明,不然……”
“不然阿姒會怎樣?”
晏書珩聲音一低,慢慢收手心。話語溫迷離又著淡淡的危險。
阿姒被抓得倒吸一口氣。
心里猶不服輸,換了個方式刻意委屈道:“你就是在欺負我……”
青年聽出來的質問,嘆道:“阿姒總是這麼清醒又較真,我走了這般久,你見到我時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抒發別離之苦,而是興師問罪。”
他騰出一只手環在腰間,話語溫卻似笑非笑的:“難道不是因為阿姒心虛,怕我看到你正穿著我的寢?”
哪壺不開提哪哪壺!
阿姒渾的都涌到臉上。
張著,半晌尋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索厚著臉皮虛假道:“負心漢!你也知道你一走就走了整整七八日,我一個人睡覺冷冷清清的,只有穿著你的裳,才能覺你還在我邊。”
晏書珩捉住心所在,兩指輕慢,直到低呼出聲才松開。
“是整整九日。”他溫糾正。
阿姒輕輕'著冷哼道:“方才還說我較真,你不也是?”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晏書珩低聲誦罷,又在前掐了掐,“阿姒你說這算的‘三秋’,要不要較真?”
他念詩的時候聲音格外好聽。
尤其念的還是相思之詩。
阿姒放緩語氣,輕聲嘆息著狡辯道:“正是因為別離難耐,才要刻意往了算呀,免得長夜漫漫,心無所依。”
青年低頭,從后吻住,纏磨須臾后,他嗤道:“阿姒慣會騙人。”
阿姒愣了下。
他這句話莫名讓心虛。
可也沒騙過他啊。
不對,是最近沒有騙過,初相識那會是有可原,不做數。
阿姒心虛地從他懷中退出,迅速穿好所有裳,再用簪子將頭發束起,不滿咕噥道:“一回來就嚇我,虧我還對你思之若狂,擔心你出門在外可挨凍。”
晏書珩再次把攬懷中,下在發頂輕蹭,久違的擁抱讓阿姒慢慢歇了火氣,但嫌他把頭發弄了,扭頭避開:“別蹭來蹭去的。”
晏書珩腦袋,笑問:“思我如狂?你就是這樣思我如狂的。”
阿姒便不再躲開。
低頭輕嗅:“你換熏香了?”又聞了聞:“似乎還飲酒了?”
晏書珩手放在腰上,低下頭,兩人離得極近,長長的睫幾相。
“我的確飲了酒,不過你聞到的,應當是鄭嬸在溫的酒。”
他喚鄭嬸把酒菜端上來,在角落里低矮的胡床上擺上幾案。
.
兩人面對著面在榻上盤而坐,晏書珩給斟酒:“赴宴時,見主家存有數壇三春寒,想著阿姒很喜歡這酒,便厚著臉皮討要了一壇,帶回家討好夫人。”
阿姒沒想到他還記著自己的喜好,一口酒下肚,腹中暖融融,氣也順了。
端起酒杯,再抿一口,未聽到他喝酒的靜,問道:“夫君怎麼不喝啊,我一人獨酒,實在過意不去。”
晏書珩一手撐在幾案上,拳頭抵在額際,目懶懶地看著。酒后慵懶的嗓音中著些微悵然:“夫君我啊,早已因為夫人,喝夠了酒。”
阿姒猜這是他在委婉表達他是因不在邊只能用酒填滿相思。甚是用,笑道:“夫君這話好像在說,夫君我啊,已經吃夠了相思的苦。可你這人最喜歡吃的不是相思之苦,而是陳年老醋!”
晏書珩只是笑。
須臾,才說:“的確是陳年醋。”
冬夜靜謐,窗外偶有風。
今日阿姒心不佳,但他回來后,心里那陣空落被走些,飲著他特地給帶回的三春寒,頗諳哄人之道地慨:“還是夫君最好了。”
特地加重了這個“最”字。
晏書珩無奈笑笑:“但愿阿姒恢復記憶后,還能只對我一人說‘你最好’。”
阿姒角微僵,笑容漸漸凝固。
恢復記憶……
積在心中的巨石又堆了上來,慢慢垂下眼簾。
能恢復記憶麼?
恢復后,會比現在更快樂麼?
見的笑容慢慢變得勉強,晏書珩笑得更無奈了。無言對坐片刻,他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阿姒聽到他咽酒的細微聲音,回過神:“你不是說喝夠了麼?”
“我原也以為夠了。”
晏書珩給和自己各滿上一杯,而后定定看著杯中酒水。
先前的酒解了先前的愁,但當他看到在他提到恢復記憶后,郎勉強的笑容時,新的愁便出現了。
明知是自己多想。但毫無緣由地,他無法理智,也不想理智。
晏書珩低語:“我以為問題出在他人上,其實是出在我這里。”
阿姒琢磨了好一會,發現還是聽不大懂他這話是何意思。
覺得今日的夫君很是陌生。
這陌生并不僅僅是來自于他上的熏香,更來自于慵懶自哂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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