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過我,我只想多方查證,免得你再次誆騙我真心。”
話說到最后,憤怒又委屈。
晏書珩垂下睫。
阿姒悄然抬眼看他,竟是不確定他這是在疚還是在思量。
他最終不置可否,幽幽嘆了聲,繼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修長脖頸微昂,晶瑩清亮的酒從溫潤下顎線流過,似玉玨上的雨。又順著流到頸上,再流到結。
阿姒別開眼。
手攥擺,又松開。
簡直要疑心他有意在勾,要不怎能做到每個作,在眼前的每個部位都讓浮想聯翩?
要麼是近墨者黑,心思被他這道貌岸然的人染得不干凈了。
跟前忽而一暗。
阿姒知道是他,并未抬眼,視線漂游不定,從玄服上的云鶴,到他被服襯得冷白的指骨。
晏書珩的手扣幾案,指關泛白,似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頭頂,他的氣息越來越沉。
兩人都像是被定住了。
像有線牽著阿姒的視線,抬眼看到一線晶瑩酒落在他結上,結遽然滾,酒迅速劃過冷白的脖頸,沒領,不知會流向何……
無端地,阿姒想飲水。
剛要,手便被握住了,他的手很熱,熱意渡給了阿姒。
更想飲水了。
空氣凝滯,有些燥。
青年低沉蠱的聲音響起:“若我未曾欺騙,阿姒可還想要我?”
阿姒分辨了下,判定他應是在指他們的未來,而非別的。
或許,也有別的意味。
但眼下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在蠱,卻也有些威脅的意味。
若他說的要法是前一種,口是心非地說一句“想要”并不會斤,還能降低他戒心,尋到“不要他”的契機。
若是后一種……
橫豎都做過了,眼下民風開放,只要不致有孕,結果也能承擔。
但為了不讓他鉆空子引,阿姒將范圍界定得更窄:“我會留在你邊,可你也不能騙我,更不能負我。我不做妾,也不允許你有任何姬妾。”
手被他扣住了,力度克制又洶涌,上方晏書珩氣息微沉。
“這些不必擔憂,我無心納妾,你只需回答我,阿姒你——
“還想要我麼?”
他語氣像是浸了罌粟花,阿姒宛如話本中為妖侵占心神的佛子,理智深知該恪守道心,意識深卻也想去嘗一嘗那銷'魂蝕骨的極惡之果。
鬼使神差地,阿姒緩緩啟。
“要……
“啊,不——”
反悔的話被他堵了回去。
第53章
口中侵淡淡的酒香。
長舌輕纏, 阿姒本未飲酒,此時齒間卻染了他送過來的酒。
阿姒聽到他凌的氣息,子一輕,竟被他抱到了對面。船只猛晃, 在激起的水流聲中, 撞他懷里, 亦撞他正定定凝著的眸中。
那夜復明時, 羅帳昏暗蒙昧,只夠瞧清他的面龐和形。
這算是第一次在看得見的形下和他舌纏, 兩人都未閉眼。
晏書珩對上了阿姒因而驚惶的眼, 眼底正因這極侵略又繾綣的吻蒙上水霧。過朦朧水霧, 阿姒亦清楚地瞧見他眼中映著窗隙的霞,眼底卻是一片頗侵略的幽沉。
這場親吻纏'綿卻又著詭異。
哪有人會在'親吻時,盯著對方的眸子不放?
像默不作聲觀察獵的狼。
阿姒從中讀到了試探。
他的確是被與祁茵的會面勾起偏執的占有,因而要借親近來試探是否真的回心轉意。阿姒要推開晏書珩的手頓住, 轉而攥他擺。
想說些話,在失'控前將事掰正, 可晏書珩眉梢微挑,靈巧地勾住舌尖,將的話攪糜的嗚咽。
外頭積雪冰, 艙的雪卻化了。
微涼的長指悄然溫潤隙中,染上熱。另一邊則抓住堆團的積雪,稍一輕夾,雪抖著碎水。
渾氣力似被從那指端勾走。
阿姒垂眼,只見與雪白羅疊的玄袖擺輕, 上面繡著的仙鶴一一,展翅飛。他低著眸很是專注, 這端肅服讓他看起來更像在研讀圣賢書。
可他以指為筆,鉆研的并非圣賢書,而是……這一切無端有了枉顧禮教的意味,而他們則清醒地在墮'落著。
盡管上次也算瘋狂,但阿姒仍是無法將眼前斯文矜貴的青年和他的勾纏攪弄的手想到一塊,茫然困地看著他低垂的長睫,想把他此人看穿。
晏書珩恰好在此時抬眼。
兩人的目相撞。
“阿姒今日似乎一直在看我。不必拘謹,想看便多看會。”
他蠱的目化作有形的長指,深深刺著阿姒心,腦中一霎空茫。青年眉眼愈發溫,溺在深的一對長指像剪子般張開,輕輕一擴,再一勾。
擺上繡著的云雀引頸長鳴,卻只發出含糊的嗚咽。
阿姒的理智瀕臨崩塌。
“嗚……”咬住,這才察覺事遠比想象的要危險,像中了箭的雁,不顧釘的玉指,吃力地撐著幾案,轉過要逃離他。晏書珩靜止不,可阿姒這一轉一擰,卻是給自己找麻煩,癱著趴倒在幾上,手扣桌案,案面因紊的氣息而暈開一片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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