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聽他發完牢,才搭腔,語氣平靜,“人如此,人立于世,本就是被利益驅逐,有何之錯?”
周鄺深吸了一口氣,良久平復才下來,“多虧謝兄提醒,讓我立馬派人去往東都,先同陛下請罪,母親意下如何?”
他回來便是同周夫人商量,誰去最合適。
“你們幾個,也就謝劭最為靠譜,就你這躁躁的子,必然也想不出這等法子。”周夫人提前告誡他,“這事我已經有了安排,你不必再心,你父王不在,怕是有人正等著咱們手腳,藩王無召不得京,你一旦踏東都,別說你的命了,你父王,整個中州王府都會被牽連。”
這個他還是知道,周鄺不放心,問道,“母親打算派誰去。”
“這節骨眼上,我王府派誰京都會打草驚蛇。”周夫人突然看著他,神一亮,“倒是巧了,明家的二公子,聽說要上東都。”
周鄺愣住。
“這樣,你去找你未來的媳婦。”周夫人說著從袖筒掏出一封信遞給他,“就說麻煩給明二公子,讓他把這個帶給宮中的楊淑妃。”
周鄺如一石柱僵在那兒,再也說不出來話。
本以為上回明大娘子放狗,自己了傷,母親必然會打消念頭,可不僅沒有母親第二日就上了明家提親。
如今兩人已經是未婚夫婦,婚期都出來了,定在了今年秋季。
他阻止不了只能接。
周夫人見他面紅耳赤,明知故問,“怎麼了?”
“我,我去不太合適,如此大事,母親還是妥當些更好。”扭過頭轉就走,“既然母親已經有了安排,孩兒先不打擾了。”
謝副使從王府出來后,心也極差,想起這些年為了靖王瞻前馬后,幾乎跑斷了,日后還要為這麼個紈绔子弟效勞善后,頓覺沒了盼頭。
當下便邀了幾個手底下的人去白樓喝酒。
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財大氣,且他對一幫兄弟也自來大方,每回去白樓,都是上二三樓。
山珍佳肴,每人邊都有人作陪,一邊聽著小曲一邊喝著人纖纖玉手投喂來的酒水,如同飲了玉瓊漿,登上了仙閣,人都飄乎了起來。
白樓不比別,自來不賒賬,今日謝副使花錢買高興,賞錢給多了一些,結賬時發覺上的銀錢不夠,差使小廝趕回府上去取。
可沒想到,小廝卻兩手空空地回到了白樓,見謝副使臉瞬間沉了下來,小廝忙把大夫人的話,一字不差地復述了一遍,謝副使眉頭皺,礙著邊還有底下的一幫兄弟在,到底不好發怒翻臉,找來掌柜的,以副使的份作保臨時掛了賬,卻再也沒了心,一杯酒灌中,讓兄弟們散了,自己也回了府邸。
大夫人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見人回來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先一通輸出,“你還知道回來,要再晚些,估計連個落地的地方都沒了。”
謝大爺沒拿到銀錢,也是一肚子氣,“怎麼了?要山崩地裂了。”
大夫人冷笑一聲,“我看也差不多了。”
謝大爺適才聽了小廝說完,知道了個大概,見擺出這副模樣,便知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主問,“老三他怎麼了?”
大夫人口而出,“被狐貍迷了眼,人財兩空了。”
謝大爺最討厭這副模樣,吸了一口氣,“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大夫人來氣了,道我怎麼沒好好說話,“你那位好侄子娶了個好媳婦,打算從明兒起要把賬房撤了,往后咱們家里的開支家用,都得靠大爺您了。”
滿口含沙影,謝大爺也不指能從里聽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找來了碧云問,“說說怎麼回事。”
碧云把事經過都說完,謝大爺咬牙半天都沒吭聲。
大夫人又開始嘲諷,“大爺還能想出什麼法……”
“你還有臉了?”謝家大爺突然一聲呵斥,回頭瞪著大夫人,恨鐵不鋼,“早就同你說了,做事要有分寸,別圖眼前小利,你就是不聽,目短淺如何能堪起大任?不管那溫二娘子是如何進來的謝家,老三當初既然能把留下來,便說明心頭已承認了,就是謝家的三,犯得著要你們一個二個上門去挑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有討到便宜?簡直愚蠢如豬狗。”
大夫人被他劈頭蓋臉罵得瞠目結舌。
“你可知道中州眼下是什麼局勢?”這兩日謝大爺頭都大了,“宮中的靜已經很明顯了,要削藩,周邊的幾個王爺,可有一個是好下場?靖王將來必定兇多吉,老大的調令就在最近,這節骨眼上,你不能替我們爺倆分憂也就算了,還鬧得飛狗跳,你看看,你哪點有當家做主的樣。”
謝家大爺氣得不輕。
這是大事。
大夫人愣了愣,終于冷靜了下來,顧不得什麼銀錢了,忙問,“這是發生了何事?”
謝大爺順過口的那口氣,才道,“這次那裴元丘回來,便是來抓靖王的把柄,結果那位不的世子爺弄了個兵庫,被人逮個正著,人證證今日已經送出了城,怕是過不了多久,咱們城就要完了……”
大夫人被嚇到了,“靖王呢,可有想辦法……”
“慶州遭了天災,百姓四鬧事,王爺如今正困在慶州,消息遲遲遞不進去。”深吸一口氣,恍然大悟,“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人家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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