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九品的芝麻小,笑話誰呢。
溫殊心頭嘀咕,神不,“兄長常年在外,對城又不悉,聽府上的人說,最近幾日回去臉都不太好,兄長為人一向穩沉,很這般反常,郎君若是不知,明日我去問問大公子吧,兄長在他手底下做事,他應該清楚。”
溫殊還沒來得及起,跟前的郎君又道:“是因為最近手頭的這樁案子嗎?”
溫殊抬頭,面上出古怪之:“郎君又知道了?”
“我也剛聽說。”謝劭挪了一下屁,神倒是一派鎮定:“小娘子到底是先讓我吃米糕,還是先打聽令兄的消息。”
誰讓是來求人的呢,溫殊把碟盤推到他跟前,客氣地道:“郎君先吃。”
于是,對面的郎君優雅地吃完了兩塊米糕,又飲了一杯茶,才慢悠悠地道,“說來話長。”
小娘子一口氣吸起來,險些就要發作,郎君又緩緩開口了:“北巷口李家的大公子,五年前去京城趕考,與京城著作佐郎余家的四娘子一見生,不久后四娘子嫁城,膝下育有一兒一。原本李家還指余家能拉扯一把,可惜一年前余家卷進了一樁貪污案,被罷免職,眼見仕途無,李家大公子另謀出路,新納了一位姨娘,乃城賭坊老板的大娘子,四娘子氣得一病不起,李家大公子不僅沒收斂,還提出了和離,兩個孩子四娘子一個都不能帶走,四娘子邊的丫鬟不服氣,替自己的主子敲了鼓,你兄長接的案子,沒同意和離,這不李家的那位新姨娘每日便去府衙相纏。”
確實長。
溫殊聽得倒仰,“竟然還有這等負心漢。”
這還不算完呢,謝劭拋出了更為驚人的話:“那姨娘說,你兄長再不同意,便上溫家給你做嫂子。”
溫殊眼珠子一瞪,氣得氣,“這婦人怎如此不要臉。”
沒想到兄長剛上任,便遇上了這麼一件麻煩事,溫殊坐不住了,一旦被這些蠅子訛上,以兄長的格,必然不知道怎麼辦。
急忙問謝劭:“如今呢,如今進展如何?”
沒進展,雙方都在耗著,各不退讓,鬧得沸沸揚揚,今日更是傳到了周夫人耳里,自己也在場,正好聽見。
溫淮估計已焦頭爛額了吧。
溫殊呆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上頭的人不管嗎?”這些人擺明了欺負兄長是個新。
上頭的人,不就是謝家大公子。
不待謝劭回答,小娘子便嘆了一聲,“所以說不是一家人,到底還是隔了一層心,溫家的姑爺一換,兄長也搖一變,變了郎君的大舅子了。”
幾番相下來,謝劭已經清楚了小娘子的套路,瞟眼過去,預料到接下來定沒好事。
果不其然,小娘子道:“郎君,明日你借給我幾個人吧,我就不信攔不住那不講道理的婦人。”
想怎麼著。
憑小板,還想同人手?怕是還沒見過賭坊的那位大娘子,板子比三大還大,別說,自己在跟前都顯得渺小。
且他也不屑得與這類俗之人打道。
“不行。”
“郎君是不想幫我嗎,要是等那婦人訛上了你大舅子,到時候別說我了,郎君不也得喚他一聲嫂子。”
謝劭:……
小娘子趁火打鐵,同發誓:“我保證不先手,要是撒潑,我也報,告玷污朝廷命名譽,行嗎。”
溫淮這幾日確實頭疼。
隔日早早到了衙門,本想再把李家的大公子和夫人傳來,細細游說一番。
一進門,卻聽謝家大公子說,四娘子已經撤了訴訟,同意與李家大公子和離,這會人怕是快到城門口了。
溫淮愣了愣:“走了?同意和離了,不要孩子了?”
這類事太多,見多了也就麻木了,謝恒搖頭,“李家不放人,還能怎麼著,這幾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著吧。”
溫淮立在那呆了一陣,突然轉,朝著城門口追了上去。
溫殊今日天麻麻亮便出了府門,馬車停在衙門前的巷子里,一面打著瞌睡一面盯著府門口。
好不容易見到溫淮進了衙門,還沒來得及醒旁的郎君,又見他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翻上了馬背,趕吩咐馬夫:“快,追上。”
旁的郎君睡得正香,完全沒有防備,一頭栽下去,這回小娘子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郎君醒醒。”
溫淮一直追倒城門口,方才攔住了余家四娘子,隔著馬車窗扇同里頭的人道:“夫人大可多等兩日,我必然給夫人一個代。”
余家四娘子沒想到他能追上來,匆匆下了馬車,對他鞠了一躬:“多謝參軍這幾日替我做主,離開之前理應知會一聲參軍,可實在是無心再生事端,便沒去打擾參軍。”
溫淮不介意這些,只問:“真忍心放棄嗎。”
余家四娘子垂目,似是在忍住眼眶里的淚水,良久才道:“參軍已經因我攤上了麻煩,我怎能再讓參軍再為難。我已決定離開城,回去東都。”
溫淮直了脊梁道:“只要四娘子堅持,我便能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余家四娘子搖頭苦笑:“何為公道,當初是我執意嫁進的李家,如今有此下場不過是自食其果,一人承便罷了,萬不能牽連無辜,我心意已決,參軍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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