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靖王帶著謝劭一行,騎上了重新置辦的馬匹,連夜穿山越嶺,于第二日早上徹底離開了后的小鎮。
一招聲東擊西,起了不小的作用,前面的一段路程輕松了許多,第三日清晨一行人順利地到了南城腳下。
太子的東洲府便在南城,過了南城之后,是大酆的東都,比起后的渭城,南城的城門更加堅固威嚴。
單是一條門栓,便有四百多斤重。
門前幾十名侍衛來回巡邏,所有進出城的人,無論是商隊還是百姓,都得挨個詢查,防衛堪稱不風。
上萬的敵軍都不見得能闖進去,更別說他們十來人。
靖王沒急著冒進,住進城外的一暗樁,等待時機,正好隊伍也借此歇息調整。
最后的兩個日夜,路上幾乎沒停,統共只歇息了兩三個時辰。
人太疲乏,溫殊連最初的那暈眩都治好了,昨夜坐在馬背上,好幾回險些睡了過來,被郎君醒,非讓看風景。
月稀薄,僅剩下天幕的余暉,抬眼一團黑,除了耳畔的風,能有什麼風可瞧。
知道郎君是怕睡著了摔下去,暗里擰了無數次大,如今還在疼,終于下了馬背,能有個床榻可以躺上一陣,分外珍惜。
匆匆沐浴完出來,正打算讓郎君進去,卻見其已合躺在床邊的安樂椅上,睡了過去。
這一路,比起,謝劭更累。
盡管自己不想拖累他,但還是給他添了不麻煩。
因為自己,他著牽制,不得不分出一分心來放在自己的上。
那日從渭城出來,他背著走了一個時辰。前日從馬背上摔下來,他墊在了底下,沒讓傷到分毫。水和食,他總是會頭一個遞到手上,荒野宿之時,自己都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歇息……
像這樣細微的照顧,實在是太多了。
此時看著他臉上疲憊,心頭忍不出泛起酸楚,不由自責,要不是自己非要跟著他,他一定會比當下輕松。可后悔已經來不及了,人都已經到了這兒,只能告訴自己,再堅強一些,給郎君添些麻煩,祈禱盡快能平安到達東都。
本想讓他到床上去睡,見其睡得太沉,溫殊沒醒他,去床鋪上拿了一床薄被,輕輕地搭在了他上。
自己也困得厲害,回來一頭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聽到院子里的靜,這幾日在路上逃亡,尤其容易驚醒,掙扎著睜開眼睛,外面已經黑了。
遠堂里的火把亮映屋,溫殊翻坐起來,安樂椅上沒了人,急忙穿好裳,剛蹭了床邊的布鞋,便見郎君推門而,“東西拿好,城。”
路上幾人東躲西藏,打聽不到消息。
今日靖王才從暗樁的人口中得知,太子因安的戰事和糧食一事,惹了圣怒,前幾日被皇上驅出東都,如今人正在南城府上。
上回遼軍蕭副將的那份文書,確實是他給的皇上。
只因覺得太子此舉太過于荒唐,毫不把將士和百姓的生命放在心上。挑起戰事容易,收場卻難,他太子從出生,便是太平之年,沒有見過什麼是真正的戰場,自己的初衷是希皇上能訓斥一番,加以引導。
沒料到皇上竟然直接把人趕出了東都。
自己去過安的消息,必然也瞞不住,想必這會太子已經知道那文書是經由自己遞給的皇上。
他行事一向堂堂正正,沒什麼可回避,但太子記恨在心,定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
由此倒也可推斷,那一道削藩的圣旨為假。
圣旨假的,城兵變卻是真的,消息最遲明日便能傳到東都。一旦證實了謝道遠謀逆,就算皇上想要保住謝家,也找不到理由。
哪怕是刀山火海,這一趟也得闖了,靖王讓暗樁的人出去打聽,無論如何,今夜必須想辦法城。
暗樁的人傍晚回來,有了收獲。
太子一回東洲,日日發脾氣,聽說底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邊伺候的人挑了又挑,廚子更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打聽到今夜會從城外送一批食材和廚子進城,暗樁的人立馬回來稟報。
此人是當年跟著靖王在馬背上打拼過的老兵,消息可靠。
若出意外,必然也是太子的計,真如此,也只能將計就計,即便是進城遭到太子的埋伏,也比幾人單槍匹馬攻城要強。
進南城的東西,每樣都得必查。
菜筐一一檢查完,再接著搜,單是進城送菜的一隊人,便在城門口耽擱了半天。
后面一隊抬著棺木的將士,等了一陣見還沒好,有些不耐煩,直接到前面,同侍衛道:“安等待歸土的將士,還請打開城門。”
自安的戰事平息后,皇上已經頒發了告示,所有在戰場上的亡魂,都得接回故里安葬。
侍衛自然也知道,但最近回來了不前線的戰士,死個人很了不起一樣,個個趾高氣揚,這幾日的氣不,多有些報復的心態,“沒看著我在忙嗎?后邊排著去。”
那士兵也不是個好惹的,“后都乃我大酆戰死在沙場的英雄,皇上仁德,得知將士們為國捐軀,悲痛萬分,特意令我等接回故里安葬,差卻讓我等,不知此意是差自己的,還是太子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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