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一愣,“當真?”
“千真萬確,從五品的呢。”文叔了一個掌,又添了三手指頭,“每月俸祿八十貫……”
想起昨夜那狗東西擱在木幾上的三十兩銀錢。
難怪,如此有底氣。
銀錢不重要,他謝家和溫家都不缺銀錢,只要他肯當。
看來是自己前夜的那劑猛藥起了作用,雖說過頭了一些,好在終于有了效果。
肩頭上的重擔卸了下來,連帶著昨兒被他堵在心口的那口氣也消了,同文叔道:“晚上我帶姑爺去覓仙樓吧。”
他要真走上了途,自己也沒必要再瞞著他,別說他累,這躲躲藏藏的苦日子自己也早夠了。
恨不得立馬去買幾箱子新回來,金釵玉鐲全都戴在手上。
“二娘子放心,奴才回去便安排。”想了起來,“大爺好像派人在找二娘子,二娘子瞧瞧,要不要告訴他行蹤……”
溫殊一愣,倒是忘了這遭。
既然人來了東都,遲早就得相見,“不必,我自己走一趟。”
溫大爺派的人剛出去,便聽房門來報,說溫殊來了。
溫大爺趕讓人把請進來,招呼到了前堂,關心地問道:“可找到了住?”
溫殊點頭,“之前的一位姑姑家里親戚留了個宅子,這回巧遇上,暫時在此落腳。”
大夫人松了一口氣,“那是好。”
溫大爺眉頭一皺,一個下人的宅子,能有多好,“一家人還是搬在一塊兒來住吧,明日把姑爺也帶過來,先將就住下,等你父親到了東都后,咱們再去租個大點的宅子。”轉頭同大夫人吩咐,“你去騰一間房。”
“我怎麼騰?是騰幾個公子的房,還是騰兩個姑娘的房?”大夫人沒想到他一筋,非要當那爛好人,人都嫁出去了,哪里有住娘家的規矩,真是笑話,實在忍不住,脖子一梗道:“我看,干脆騰咱們的屋吧,寬敞。”
“你……”溫大爺沒想到會當著溫殊的面,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怒目瞪著,“你怎麼說話的。”
大夫人知道自己今兒要是松了口,往后的日子就難熬了。
不顧溫大爺的臉,同溫殊道:“別怪伯母說話直接,你也知道你大伯到東都還不到一年,手中沒有積蓄,能租這麼個宅子,已經很吃力,你兩個兄長都了親,跟前的娃又鬧騰,你大伯想一家熱鬧,讓咱們住在一,可如今的況,你也看到了,即便搬過去,也不會住得順心。”
溫大爺見還在說,一掌拍在木幾上,“閉!”
大夫人嚇了一跳,心頭雖也發虛,卻沒讓分毫,“我這不是說的實話……”
“不過是讓你騰一間房,你倒是一堆的道理,有你這麼當人長輩的?行,就照你說的辦,把你那屋騰出來。”
大夫人愣了愣,一腔哭出來,“合著我為了這個家勞,也有錯了,今日騰一間房容易,明日等老祖宗和二爺也來了,咱們是不是就得騰一個院子出來了,三公子還沒許親,等他來了,大爺是不是還要替他張羅親事,準備彩禮,蓋一座新房……”
大爺神一呆,顯然沒想到這些,但很快反應過來,“如今說這些尚早,等人來了再想辦法。”
“能想什麼辦法,難不還得要我大房養他們一輩子……”
溫大爺臉鐵青,“何來如此說法。”
“大爺的意思難道不是?”
眼見一發不可收拾,溫殊忍不住起,“多謝大伯,我如今的住好,就不來打擾了。”
都鬧到這份上了,溫大爺知道斷然不會再搬過來,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有些話,是該說清楚了。
父親和兄長開不了口,來說:“這些年大伯在家陪伴母親,父親在外賺錢補家用,都不輕松,算下來,誰也不欠誰的。”
“如今大伯高升,仕途一片明,倒是我二房不爭氣,敗了家底,不僅幫不上大伯什麼忙,還得靠大伯來救濟。父親和兄長心中也有愧,在我臨行前有過代,今日大伯和大伯母都在,我便把話帶到。父親由衷祝福大伯能平步青云,大伯和大伯母放心,今后只管放手去謀前程,父親此趟回來,不會再去福州,會留下來照顧祖母,以后我二房一家無論是好是壞,都不會前來打攪。”
屋終于安靜了下來。
溫家大爺皺眉頭。
大夫人則長松了一口氣,“二爺倒是通達……”
話沒說完,溫大爺再也沒忍住,起一掌揮在了臉上,“安氏在城也算是大戶,我倒是要問問安家老爺,是如何教導子的,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勢利東西。”
溫殊離開時,溫家大房已鬧得飛狗跳。
坐在馬車上,晴姑姑還嘆了一聲,“大爺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大伯年被雙親拋棄,比起旁人更懂得親的不易,正因為他不是祖母親生兒子,這份養育之恩,背負的也比父親更重,安氏這回是了他底線。”
自己也沒心思去管大房,話已經說清楚了,將來二房再好,有了今日這番話,也沒臉再找上門來。
各過各的最好。
回到宅子,溫殊便哪兒都沒去,等著的都虞候回來。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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