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愣,“不是說住的是奴才的……”突然反應過來,吸了一口氣,失聲道:“莫不是故意的,迫不及待來同咱們劃清界限,怕是便是咱們占了好。”
那溫二自來詐,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可能。
可知道了又如何,已經當著大爺的面說清楚了,今后無論好壞,各不相干。
話是如此說,總不能連親戚都不認了。
謝劭不是了傷嗎,他們理應上門去探,有了大爺那話,是沒臉也沒那個膽子再上門,但小輩們可以。
連夜把溫素凝過來,“我備些東西,明兒你走一趟吧,想必上門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你去打個照面也好……”
自從溫素凝同謝家大公子的親事黃了后,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到滿意的人家,要麼是瞧不上別人,要麼是別人嫌棄溫家乃外地人。
如今謝家得勢,多人排著隊想要攀附,若是溫素凝能借此攀個高門,將來也不愁了。
溫素凝卻皺眉搖了頭,“我不需要。”
大夫人知道氣高,嘆了一口氣,沒再勉強,最后定下了三娘子和大公子,明兒一早前去謝宅。
溫殊忙了一日,夜里才去看郎君。
見他已經換了藥,半躺在床上,便端了木幾上的藥來喂他,瓷勺先放在邊了,不燙,小心翼翼往他邊送去,“郎君乖乖喝藥,早日好……”
溫又討好的語氣,如同在供一尊菩薩。
今日在前院的一通忙乎,謝劭都聽說了,自己了場,又是殿前司,來的人必然不,本以為會厭倦這些應付,此時見兩邊臉頰紅潤,一副神抖擻的模樣,不由好奇,“你不累?”
溫殊搖頭,“不累。”
喜歡同人打道,之前父親帶回來的那些友人,都是招待,祖母還曾同曹嬤嬤笑話過,“人人都想躲呢,倒是往上湊,就沒見過這等驢子。”
可誰讓從小神就好呢。
反而冷冷清清的日子不習慣,瓷勺又湊近他的邊,“郎君快喝,別涼了。”
這藥要是被一勺一勺地喂,今兒夜里他里只怕只有苦味兒了,躲過手里的碗,仰頭一口灌進了嚨。
溫殊地拿出絹帕替他拭,拭完,并沒有離開,湊近沖他一笑,低聲問:“郎君知道今兒他們都稱呼我什麼嗎?”
離得太近,謝劭呼吸一頓,不聲地往后避開一段距離,還能有什麼稱呼,問:“謝夫人?”
溫殊搖頭,曼曼拖出一聲否決的腔調,繼續看著他,“郎君再猜。”
那夾著嗓子的音調,再配上搖頭的神態,謝劭不確定,是不是在對自己撒,但覺不錯,很是用,耐心地配合,“猜不出,你說。”
話音一落,便見小娘子角往上一點一點地上揚,到最后實在是忍不住心頭的喜歡,出了兩排銀牙來,“指揮夫人。”
一句指揮夫人,就能讓高興這樣,不愧是慕虛名的勢利娘子。
卻沒覺得這樣有何不對,甚至很自豪,被這道笑容慢慢地染,角也跟著彎了彎,“滿意了?”
“滿意。”溫殊點頭,又往他跟前湊了湊,用著更低的聲音道,“們都比我大,有的還長過了我母親的年紀,可見了我,還對我蹲了禮呢。”
這有何可奇怪的,婦人之間的尊貴,憑的都是家族地位。
如今自己是指揮,便是指揮夫人。
若他有朝一日了宰相,那就是宰相夫人,誰敢不尊重。
小娘子自然也看明白了,“今日一堆人,個個都在拼夫君,一番比較下來,郎君才貌雙全,可算讓我長臉了。”
得來小娘子這樣一句夸獎,實在是太難得了。
慶幸自己沒讓失。
他很喜歡這樣的笑容,讓他有一種一切都值得的輕松,可不知為何,越是喜歡,心頭那淡淡的失落越是明顯。
那日夜里對自己說的一番話,他雖不怪,可每每一回憶起來,字字句句依舊記得清楚,心口還是會忍不住作痛。
若他當真沒了出息,是不是這輩子就再也看不到小娘子的這樣的笑容了。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會讓看出來,陪著笑了笑,“娘子滿意了就好,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溫殊今日確實高興,以至于郎君如今攆走,也沒影響的心,伺候他躺下,地替他掖好了被角。
替他蓋好了口的被褥,目一抬,突然對上了郎君的眼睛。
兩人的距離不過五指,一顆心被郎君那幽幽的目攪得一團,突突跳了起來,床頭的紗燈昏暗,夜壯人膽,許是當真是被喜悅沖暈了頭,對視片刻,眼睛一閉,俯下,瓣在他上一啄,似乎還不過癮,又輕輕地含了一下。
覺到了底下郎君的僵,溫殊才猛然回過神來,腦子“嗡——”一聲響。
都干了什麼。
沒敢去看郎君的眼睛,從床上起,一副什麼都沒干的模樣,躲在床邊的影之下,擋住了臉的紅暈,從容地道:“郎君早些歇息。”
閔章出現的很及時,“主子,水備好了。”
謝劭沒應,呆呆地躺在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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