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早上八點就必須趕到片場,再跟他糾纏一會兒,必然會遲到。
是主演,總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問題,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
思來想去,別無他法,殷只好咬牙深呼吸,鼓足最大的勇氣,出雙手,輕輕捧住了費疑舟的臉,從頸窩里推開,再拉到自己眼皮跟前。
四目相對的剎那,殷看清男人此刻的面容,猛地一怔。
很出乎意料。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臉,但他一雙眼眸的深仿佛沉了兩池濃墨,幽暗深邃,黑得看不見底。冷白的臉頰和耳朵,全都漫著一層不太正常的紅暈。
費疑舟安靜地凝視著,臉上的表倒還是平靜而淡定,和往常沒太多變化。
“你……”這人臉紅的樣子著實罕見,殷眨了眨眼,目不轉睛看著他,一時間竟然連窘都忘了,口而出:“你臉怎麼這麼紅?”
費疑舟靜兩秒,喑啞嗓音包不住念,語氣卻淡漠,沉沉地回答:“可能是第一次到,比較張和。”
殷:“……”
這麼您還能跟頭狼似的撲上來?您沒事兒吧?
聽見大公子這番氣定神閑的話,殷差點一口唾沫嗆死自己。低眸沉默片刻后,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忍住那句即將沖出口的“您臉皮的厚度應該可以擋子彈了”,轉而道:“好的,我理解你。你畢竟也還年輕,偶爾有世俗的沖很正常。”
“大早上被你寸縷不著地勾引。”費疑舟漫不經心地說著,頭埋低,離更近,“不沖怕是真有病。”
殷一聽“著子”這四個字,頓時恍然大悟,什麼都明白了。不從中來,滿臉通紅地反駁:“你好好說話,誰勾引你?事實擺在眼前,今早我正常起床正常進帽間換服,是你悄悄藏在那兒。”
的邏輯總是有種天真的神奇,費疑舟聽后,簡直無語得想發笑,盯著回道:“你才應該好好說話。我再給你復盤一次。今天早上,我在我的帽間里戴手表,是你,一不著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勾引我。”
“……”哇哇個什麼勁。
明明穿了小,什麼一不著,什麼勾引?
從殷的角度,這件事一點錯都沒有,早起時睡袍松散,除去后直接去帽間更,哪里有半點問題?莫名其妙被他看得,還要戴上一頂“勾引”的帽子,真的有點氣。
不過,氣幾秒也差不多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必須趕應付完這位臉皮絕厚的大爺,趕想辦法。
“行吧,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我勾引您。”殷很好脾氣地妥協了,點點頭,“現在您親也親了,也了,請問還要怎麼樣才能讓我走?”
不知是照過來的晨太溫,還是費疑舟的臉還紅著,總之,此刻的他面容顯得很和。那道低著眼皮注視的視線,也是帶著溫度的,比剛才兇狠親吻時稍微和緩些,但依舊能灼痛的皮。
費疑舟抬起右手,頭發烏黑而濃,并且很長,像海洋深的海藻,被他纏繞一圈后卷在指掌間,輕輕地撥開。后頸位置的朱砂小痣,便隨之顯。
他喜歡這粒小痣,這是他探索時發現的第一佳境,晦而不私。
費疑舟低下頭,薄落于小痣之上,淺淺地細啄。像蝴蝶扇羽翼,又像雨滴掠過青草。
這個落在后頸上的吻,比起之前他碾磨時的兇狠野蠻來,簡直萬不及一。
從上帝視角來觀察,會被評價為唯。
可殷這個當事人,卻只覺得心驚跳。他刮過胡子,沒有胡茬刺到理,僅僅是他微涼的,也教難。
有種在被這個男人溫水煮青蛙的無助。
“……”殷暗自深吸一口氣,十指已松開他的手腕,攀上來,纏摟住他的脖子。
酒柜臺面說高不高,摔下去也有得疼。他在親后頸,四肢虛得無著力,除了抱住他,別無選擇。
“我一直不喜歡過于鮮艷明亮的彩。”費疑舟很突然地開口,低啞而磁,像大提琴奏響的和弦,“但是你上的,總是讓我印象深刻。”
“……”殷茫然地眨了眨眼,霧蒙蒙的眸溢出困。
?什麼意思?
男人齒繼續在后頸的小痣上流連,舍不得離開分秒,微闔著眸緩慢續道:“我會無意識留意你的服裝,眼妝,妝,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奇特的存在,我不喜歡鮮艷的,可它們在你上很。就像一面干凈純白的畫板,任何涂上去都漂亮。”
“……你。”殷聽不懂他高深莫測的話,實在有點不了了,于是用力歪著腦袋逃離幾寸,抬眸看他,“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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