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發完就反應過來,“狗東西”這三個字,傷害不大,侮辱極強,不太能當面跟戚淮州說。
畢竟做人留一線,也是傳統德。
于是截掉自己那句話,順便將王裊裊“狗男人”三個字也打了馬賽克,重新將圖片發給他。
這小段馬賽克在綠的對話框里格外顯眼,更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仿佛就是要看的人好好猜猜這三個字是什麼字。
戚淮州無聲一曬,回了一串鏈接。
初姒點開鏈接,跳轉到故意殺人罪的百度百科。
?
這是回‘浸豬籠’那句話?
初姒一梗,發現自己竟然懟不贏他,剛被王裊裊安的又炸了。
干脆鎖屏,將手機丟到一邊,重重閉上眼睛。
有這麼一個未婚夫,做再多的護理也沒用,遲早被氣出腺癌!
容院里開著舒緩抒的英文曲,喃喃的調子堪比催眠曲,初姒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腳踩空,墜了夢境。
夢里出現了一個人,好像是在滬城時,曾出現在的夢里的那個人。
這次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從腦海里一掠而過,像一縷煙,抓也不住,初姒驀然驚醒,一看時間,竟然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初姒想回憶那個人的模樣,卻發現怎麼都記不起來。
一點都記不起來。
上次看不到的臉,這次是看到了也記不住,但潛意識告訴,就是同個人。
Maisie已經幫護理完畢,坐在一邊,微微一笑:“謝小姐,您最近好像很累,要多注意休息。”
初姒恍惚了一會兒,才說了聲好。
剛護理完的皮無懈可擊,初姒重新化了個很心機,會討長輩喜歡的妝,還選了一支溫調的口紅,讓自己看起來就是最佳的孫媳婦人選。
就算暫時不想嫁給戚淮州,也不能讓謝意歡看起來“更像戚家孫媳婦”。
備戰完畢,初姒打車前往老宅。
老宅在郊區,比較遠,又到下班時間,路上堵車,初姒注定要在路上浪費很多時間。
點開微信,王裊裊后來還給發了幾條信息,只是那會兒睡著了,沒看到。
“話說回來,你媽媽到底跟戚淮州談了什麼條件?”
“雖然也可以解釋,你媽媽是為了彌補謝意歡,所以才幫搭關系,但連戚淮州都看出你在謝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說明你媽媽許給他的條件一定不簡單,看起來就是對戚淮州是勢在必得。”
“你一定要把戚淮州抓住啊!”
“你不會真的想嫁給我哥吧?當了這麼多年的姐妹,一朝變姑嫂,我還有點別扭呢。”
第四條和前面三條間隔了半個小時,大概是因為等不到回復,王士就開始胡思想了。
初姒回復:“剛在做容,睡著了。”
但對說的那些話,則是沒有回復。
主要是,想不到怎麼回復?
初姒鎖屏,轉頭看向窗外。
此刻天已黑,霓虹燈不斷從眼前掠過,形一片朦朧不清的影,好像是在想什麼,又好像只是單純發呆。
不知何時起,初姒眼前越來越朦朧,耳邊還有沙沙的聲音,回神才發現,窗外下起了小雨。
京城的秋日雨,難得一場,還來得這麼猝不及防。
前面不知道是紅燈還是堵車了,車流停止不,初姒坐的車剛好停在一個賣蛋堡的小攤前。
因為下雨,小攤撐起一把大雨傘,攤主是個六十幾歲的老婆婆,熱騰騰的煙霧帶著香味,在這個時候,格外勾人食,有幾輛車降下車窗,喊著要買。
初姒想起自己曾買過一次,帶回家給謝母嘗了,謝母還夸好吃,便也按下車窗,喊道:“阿婆,給我四個。”
“好好。”老婆婆眼明手快,沒幾下就攤好一個。
初姒給謝母發消息:“媽媽,我在路上買了蛋堡,就是上次我買回家那個,我帶到戚爺爺家去,等會兒你來了就可以吃了。”
“姑娘,一個四塊,收你十六。”老婆婆打包好,拿到窗邊給,初姒用微信支付,付款完,回到聊天界面,謝母也回復了。
“我們是去戚家吃飯,你買這個,不是讓人笑話嗎?別買了,也不好吃。”
“……”
初姒手里拿著熱乎乎蛋堡,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車流終于起來,初姒低落地問司機:“師傅,你吃這個嗎?這兩個給你吧?”
司機寵若驚:“謝謝啊姑娘!”
到了老宅門口,雨還沒有停,司機收了兩個蛋堡的賄賂,十分客氣:“姑娘,打電話讓里面的人出來接你吧,現在淋雨太冷了,小心冒。”
初姒毫不猶豫選擇發微信給戚柏雪:“讓傭人拿雨傘出來接我,不然我等會兒就告訴爺爺你欺負我。”還加了個微笑的表。
沒幾秒,戚柏雪也回了一個微笑的表。
在車上等了二十分鐘,司機都把蛋堡吃完了,初姒的耐心也到了極點,正準備打電話找戚柏雪,便看到遠有個持傘的影走過來。
那一片路燈昏暗,人影也不甚清晰,約看到他穿著長外套,姿清雋,腳步不疾不徐,過一低洼,也沒有濺起一滴水珠。
初姒以為是傭人,沒好氣道:“戚柏雪故意拖到現在才讓你來接我嗎?”
那人越走越近,到了兩三米的地方,傘面微微抬起。
男人下頜的線條流暢且致,只看小半張臉就能想象出是個多英俊的人,更不要說還出了,那兩片緋,很薄,著一姓。
這樣的姿,初姒平生認識的人里,只有一個對得上號。
下一句抱怨的話,停在了嚨里。
男人走到距離兩三步的地方停下,傘面抬起來,戚淮州疏淡的面容出現在初姒眼前。
初姒雖然已經提前一步猜到是他,但還是怔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夜晚和雨天,他視力下降,戴上了金眼鏡,原本沒什麼溫度的目,經過鏡片的修飾和秋雨的烘托,就像是寒鐵。
初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戰栗。
一人在傘下,一人在車里,雨點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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