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山下的事一無所知的山上兩人,還在對峙。
初姒對江娓的話不置與否,只是微笑,等答復。
江娓看著初姒。
在社場合見過初姒幾次,比如上次謝母的生日宴,廣邀京城各行各業的人赴宴,代表坤宇去了,印象里,是個艷高貴的大小姐,親眼看到將三位赴宴的名媛灌醉送走,那麼張揚跋扈。
所以昨天讓書約騎馬,就十分好奇的來意,才一口答應。
但今天真正接了,發現也沒那麼不可一世,反而還很“商務”。
商務就是要見人說人見鬼說鬼話,適當地放低段,但又不能太低,畢竟代表著公司的形象,太低難免會被人看不起,那個度要拿好。
初姒落落大方,難怪“大小姐”的傳言只在名媛千金之間,商圈里反而都夸“虎父無犬”。
江娓眼波如水,輕輕轉,說:“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從不著急訂單的客戶那里,分別挪一些給東嶼就能湊夠108臺,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坤宇也要承擔風險——比如哪個客戶突然要求提前貨,我們也會很難辦。”
“江經理說‘不是不可以’,就是可以,只是有附加條件?不妨說來聽聽。”初姒看得出來,江娓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所以也很直接。
江娓果然直言不諱:“我們的條件也不多,就一條,要加價。”
初姒頷首:“應該的,加多?”
江娓出四手指。
“——四倍。”
初姒啞然失笑:“江經理也太獅子大開口了。”
江娓敢作敢當,敢開價,也敢坦白:“奇貨可居,這麼大的量,放眼全國,只有我們坤宇給得起,我們手里有你們東嶼急需的東西,現在不開價,更待何時?”
“四倍太多了,沒有這樣做生意的。”初姒甚至覺得荒繆,看著江娓的眼睛,“每臺加價30%。”
這回換江娓笑了:“也沒有這樣砍價的吧?30%?兩倍都不到。”
初姒道:“不了,何況我們一次要了108臺,今后我們東嶼的訂單,也都在你們坤宇下。”
“當初東嶼招標,我們坤宇也投過,第二就被刷下去,現在東嶼急需溫泉機才會找上我們,等渡過這一關,下次還是不會選我們,這就是一錘子的買賣。”江娓搖頭,“謝總監就不要再給我畫餅了,我只是個打工的,如果被你這麼忽悠了,回去怕是不好……”
遠一聲呼喊來自沈子深:“快讓開!”
初姒抬頭一看,眼睛一睜:“小心!”
江娓倏地轉,就看到一匹金的馬朝沖過來,想要躲避,但已經晚了。
健壯的四肢,飛揚的鬃,無不彰顯汗馬獨一無二的地位,江娓下的馬兒像是到召,竟也朝汗馬跑去,江娓原本四平八穩從容不迫的語調,頓時變作一聲驚呼!
“啊——”
兩馬相撞一定會把江娓掀下去,初姒當機立斷抓住江娓的韁繩,在手上繞了幾圈,用力將馬頭往自己的方向拽,同時沈子深也抓住汗馬的韁繩,往相反的方向用力,意圖強行分開它們。
然而他們都在馬上,重心不穩,又不是專業的馴馬師,終究敵不過發起狂來堪稱力拔千斤的寶駒。
結局就是江娓在顛簸中摔下馬,初姒也險些被帶下去,好在戚淮州及時趕到,抓住初姒的手穩住。
那兩匹馬親昵地在一起,才終于安分下來。
沈子深立即跳下馬,跑向滾到草叢里的江娓。
“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兒?”
江娓被沈子深從草叢里扶坐起來,還有點懵,茫然無措地抬起頭,就撞上沈子深皺眉擔心的神,又是一愣。
“我先送你去醫院!”沈子深見沒說話,索一手繞到江娓的膝彎,一手攬住的肩膀,要將橫抱起來。
江娓這才回神,連忙拒絕:“沒事,我沒事。”
摔下那一塊有厚厚的草皮墊著,只是摔疼了,休息一下就沒事。
沈子深沉聲:“去趟醫院比較放心。”
“真的不用。”陌生男的氣息不容忽視,江娓抿側開頭,將他推遠一點,自己起,“沒有傷到筋骨,不用去醫院。”
沈子深看行自如,應該是沒傷到哪兒,這才沒再堅持去醫院,便是歉意道:“我沒控制住自己的馬,差點害你傷。”
初姒也下了馬,過去看江娓:“江經理,你沒事吧?”
江娓搖搖頭:“沒事。”
初姒回頭質問沈子深:“哥,你怎麼回事?差點傷到人了,這位可是坤宇集團的市場部經理,要是有個好歹,誤工費你都賠不起。”
這句話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實際上是介紹江娓的份。
“我也不知道基怎麼回事?突然發狂,我控制不住它。”沈子深苦笑,再次向江娓致歉,“不好意思江經理,之后覺哪里不舒服,務必聯系我,我一定會負責。”
江娓在商務場合見過沈子深,知道他的份,了摔疼的手臂,道:“沈總不用一直道歉,只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有傷,更不需要你負什麼責。”
這時候,馴馬師趕來了,也是不停地道歉,沈子深將在江娓上的目轉向馴馬師,皺眉問:“基平時最溫順,怎麼會失控?”
馴馬師無奈道:“基最近和安娜在熱,可能是看到安娜在,所以比較興,剛才忘記提醒沈先生和江小姐,是我的失誤,請原諒。”
“……”
竟然是這種原因。
眾人頓到無語。
但看著那兩匹馬互相來去,細品又有些好笑。
還能打一頓咋的?
只能是原諒它了。
初姒汗馬流暢順的,汗馬的是淡金的,日頭下像披了一層霞,是和純馬不一樣的漂亮。
心想,早知道就讓書過來看看了,剛還在說汗寶馬呢。
維納斯見初姒總在別的馬,像是吃醋了,自己朝走過去。
戚淮州看它要直直撞向初姒的后背,蹙眉,手拉住它的韁繩,不讓它過去,它就發出了一聲不高興地哼聲。
初姒聞聲回頭,先是看到戚淮州,忽然覺得有點怪異,又去看看沈子深,再次去看戚淮州,表越來越微妙。
戚淮州戴著眼鏡,淺的眸不夾溫度,眉抬了一下——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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