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二十一樓。
三人一起進了家門。
戚淮州先回房換服,初姒和姚月在沙發上,初姒將袖子和管卷起來給看看。
姚月道:“昨天沒這麼多紅疹,是因為余毒沒有完全出來,現在看著比昨天嚴重,其實不疼不就是好轉了。我來時路上又買了一支藥膏,你兩支藥膏都涂完就好了。”
路上是不是買太多東西了?又是餡餅又是藥膏……初姒悄無聲息地腹誹,面上微笑:“好。姚醫生喝水嗎?”
“我自己倒吧。”姚月說著就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初姒一愣,忙說:“這個杯子是戚淮州的。”
姚月不以為意:“沒關系啊,以前上育課,我和他們男生都是一瓶水著喝的。”
初姒扯扯角,不著痕跡地從手里拿回了戚淮州的杯子:“這些男生里,一定沒有戚淮州。”
那個男人的潔癖得很。
“可能是吧,我也沒在意,我的格比較像男生,生都嫌我太糙了,我跟男生比較合得來。”姚月聳肩。
初姒配合著回了個笑臉,拿了個一次紙杯給。
姚月像是說得興起,將袖子卷到胳膊,大喇喇道。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應該不知道,我們學校每季都會跟別的學校聯誼打籃球賽,我是全球隊唯一的生,我還和學長打過配合……學長,你記得吧?有一次我們4:4,最后一球我傳給了你,你進了,我們那場才贏了!”
戚淮州從樓上走下來,淡淡道:“不記得。”
“也是,那都是多年前的事,學長日理萬機,怎麼可能記得這種小事。”姚月好像也很習慣戚淮州待人冷淡,自顧自道,“學長,你那天有空我們再打一場,我可以把以前籃球隊的都來。”
初姒不聲地將話題帶回:“我還以為當醫生的人都會有點潔癖,我有個表哥是消化科的,他就特別在意衛生,說一不小心就會染幽門螺旋菌,我還以為你們皮科的也一樣。”
姚月笑了笑:“大部分醫生潔癖,但我不在意這些,我媽說了,以前的人更臟了,不也是的好好長大的嘛,沒關系。”
“……”真是,好不拘小節,好大方利落的孩啊。
初姒再度無話可說。
雪姨到點來做飯,初姒客套地留姚月一起吃飯,姚月倒是說:“不了,我今晚的晚餐是這些。”示意自己那袋餡餅。
初姒笑笑:“那我就不留你了,今天謝謝你啊。”
“客氣,還什麼事隨時我,我住得離這兒很近,十分鐘就到。”
“好”初姒送到電梯口,看著電梯門關上,拿起手機給轉賬,除了藥膏的錢,還有特意跑這一趟的錢,按家庭醫生工資結。
姚月秒回說不用這麼客氣,拉拉許多話,又扯到和戚淮州的學長學妹關系,初姒應付了幾句就沒回了。
進了客廳,戚淮州在看那支藥膏,問初姒:“這是剛拿來的?”
“嗯哼,說是路上買的。”
戚淮州了一點藥膏出來:“當著你的面開封的?”
全新的藥膏口子是封的,但這支藥膏,戚淮州拿起來就是開的,說明之前就被人開過。
“是開的嗎?”初姒對這個細節沒什麼印象,“忘了。”
戚淮州擰上蓋子,直接將藥膏丟進垃圾桶里。
“怎麼丟了?”
“明天重新買一支。”
初姒挑起眉:“你在提防?”
戚淮州只道:“畢竟是過敏,萬一二次染就麻煩了。”
是嗎?
只是因為這個?
初姒瞇起眼睛瞧著他。
上午去他公司,在他辦公室外推測出一個思路,本來還不太確定,現在看他的態度,基本可以肯定。
唔~
既然戚總還不打算跟說破,那也就先當做不知道。
戚淮州拿起水杯,初姒搶了過去,拿進廚房再洗一遍:“明天就是司徒家的周歲宴,戚總準備好了嗎?”
“不是應該問你?初總,打好草稿了嗎?借文不是小事,司徒老先生不一定會答應。”戚淮州端的是一語雙關,文不容易借,話也不容易套。
初姒回的話也是兩層意思:“你是在小瞧我嗎?我可是商務部的總監,死人我都能說活了。”
戚淮州道:“期待你的表現。”
初姒將杯子遞給他:“反正我做不到還有你呀。”
戚淮州手接杯子,卻連的手也抓住:“是誰說死人也能說活了?”
初姒不回自己的手,干脆低頭朝他的手背咬去,戚淮州撤回手,又執住的下:“真是屬狗的?”
初姒坐實到底,又側過頭去咬他的手,戚淮州好笑。
而在廚房做飯的雪姨看著他們的玩鬧,也會心一笑。
……
周歲宴不同于酒會晚宴這一類,是在白天舉行,不用穿禮服,這倒方便了初姒,否則手上上麻麻的紅點,怕是會嚇到人。
司徒家雖然很敬仰,但周歲宴并沒有大大辦,只請了親朋好友。
戚淮州跟司徒老先生沒有際,不過戚老爺子跟司徒老先生是朋友,兩人經常在一起下棋,這次戚淮州就是代替戚老爺子去道賀。
司徒家從凌晨開始就忙活,初姒和戚淮州一早過去,他們已經熱熱鬧鬧地圍在院子里抓周。
抓周雖然是舊時代的規矩,但司徒家底蘊深厚,保留這種習俗也屬正常。
初姒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抓周,好奇,先和戚淮州過去圍觀。
他們將小孩放在長桌的那頭,長桌這頭擺著文房四寶、兒玩、胭脂水等東西,小孩抓到什麼就象征他以后會從事什麼工作。
小孩從長桌的這頭慢慢爬過來,長桌周圍圍滿了人,都在喊他抓文房四寶,抓算盤,抓印章。
但初姒分明注意到,他黑溜溜的眼睛盯著胭脂水,大概是覺得好看,但哪怕是初姒這個不懂規矩的,也知道一個男孩子抓了胭脂水,意義不太好。
大喜之日,還是全主人家的好意圖吧。
眨了眨眼,放開戚淮州的手,到長桌那頭,在小孩來拿胭脂水之前,輕輕地將旁邊的印章推過去。
巧的是,也有一只手跟同樣想法,他們兩人的手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
初姒一眼看到那只手的手心里有一道疤痕,橫生命線和姻緣線,一愣,只覺得這道疤好悉,訝然回頭,不偏不倚,對上了站在后的男人的眼睛。
灰藍的。
院子里天大亮,他的眼睛像沙漠里,仰起頭能看到的夜空。
他們的手都忘了收回去,小孩不懂變通,直直地手來抓,小小的一只手,抓住了他們兩人撞在一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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