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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裊裊頓了頓,看著他:“你好像……不怎麼擔心你爸?”
“怎麼才算擔心呢?”戚槐清臉上又習慣帶上微笑,“痛哭流涕嗎?”
……王裊裊就是覺他好像沒什麼悲傷的氣息。
剛才說“徹底死去”這四個字的語氣也怪怪的,但要說哪里怪,又形容不上來,大概就是,不像一般的兒子會形容父親的話。
“死”這個字,到底是不太好聽,他甚至連“撐不住”這種委婉的說法都不愿意用,明明平時是那麼世故圓的人。
戚槐清又看向手室,溫聲道:“不想騙你,我確實不傷心,經過這件事后,他是死了,還是變植人,又或者被救過來,我都沒什麼覺,在這里守了一個晚上,不過是基于‘兒子’這個不能不顧世俗眼的份而已。”
王裊裊一愣,這……
但看著他線條和潤的側臉,王裊裊又一頓,又有點兒理解——戚父這個人,從初姒口中聽過不他的事跡,什麼制衡兒子,打兒子,利用兒子,挑撥兩個兒子,意識到戚淮州不控制后還想借機聯合董事將他罷免,由此可見兒子們對他來說,差不多就是工,也就難怪戚槐清對他也沒什麼。
戚槐清忽然低頭靠近問:“你怎麼沒給我帶早餐?”
王裊裊一時茫然地“啊”了,剛好戚懷淵打完電話回來,一把將他推遠:“你能別那麼惡心嗎?你老子還在里面躺著,你跟我朋友說什麼?”
戚槐清后退兩步,一笑:“問一下早餐而已,又不是問別的,怎麼就生氣了?懷淵,你的氣也該改一改,太沖容易惹禍,王小姐跟你在一起可真夠危險的。”
王裊裊莫名覺戚槐清的話帶著一挑釁,仿佛就是沖著激怒戚懷淵去的,再看戚懷淵的臉上表冷卻,連忙岔開話題:“我有一個建議,ICU你們進不去,都只能在門口守著,要不你們兩個人個班?先一個回去休息,傍晚再換另一個,也比較節省人力。”
想到戚父現在的況也不是特別穩定,又說,“或者是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開個房間,有個什麼突發況,打個電話,幾分鐘就能過來,也不會耽誤什麼。”
兩兄弟都沒說話,一個笑著一個冷著,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即發……這就更不能讓他們呆在一起了!
王裊裊索對戚槐清說:“戚槐清,你先回去吧。”
戚槐清倒是沒意見:“好,我回老宅看一下爺爺。”故意膈應戚懷淵似的,臨走前還要再說一句,“懷淵,五點我來換你,來的時候,用不用給你帶吃的?”
王裊裊忍不住推他:“謝謝謝謝不用了。”
戚槐清反握了一下的手臂,一即分,低頭看了一眼才邁步離開。
戚懷淵氣笑,嘖了聲:“我特煩他這勁兒。”
王裊裊回想戚槐清在戚淮州和其他人面前,好像都不這樣,就對著戚懷淵每次怪氣,囧囧有神地說:“可能是故意逗你的,emmm,哥哥逗弟弟?”
戚懷淵面無表:“你也要惡心我?”
王裊裊哪會啊,彎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劉海:“戚總怎麼說?”
“大哥還有四五個會要開,不出,有什麼況再告訴他,他今晚再過來看看。”戚懷淵看了眼ICU,再低頭看他朋友,“你不用陪我守在這兒。”
……他好像真的忘了某件事……
王裊裊在心里咂咂,但這種突發況,也不能要求他記得,只好故作無事地說:“還早,我可以再陪你呆一會兒。”
戚懷淵隨意地點頭,他要去看看戚夫人,但王裊裊還記得Y國那通電話,不怎麼想見戚夫人,就讓他自己去,自己在這里等他。
王裊裊獨自坐在椅上,拿出手機,綠圖標顯示有36條未讀信息,點開,往列表略一掃,都是親朋好友發來的——生日祝福。
托著下,表有點失落,是哦,今天是生日,一周前就在念叨,結果男朋友因為他爸住院的事兒,好像完全忘記了。
但不能說他有錯……讓他拋下他住IUC的親爹去跟過生日才是有問題,只是他怎麼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說……哎呀,忘了也正常,他從昨晚到現在就沒休息過,老大忙老二怪,媽倒下了妹又不靠譜,就剩他撐著,他空不出腦子記別的事也是正常的。
王世上最理解男朋友的朋友裊裊,挨個回了給發祝福的人的消息,又答應媽媽今晚會回家吃飯,末了再點開初姒。
初姒昨晚就卡著00:00給發了生日快樂和一個意義比金額更重要的紅包,并且約中午吃飯,這會兒倒是沒消息。
百無聊賴,點了兩下初姒的微信頭像。
然后系統就跳出一行灰的小字“我拍了拍初姒說你就是京城最小玫瑰”,王裊裊不由得一笑,又發了微信自帶的“玫瑰”表。
初姒秒回了一朵玫瑰凋謝的表。
王裊裊又發了一朵玫瑰,初姒同樣回了一朵凋謝的玫瑰,兩個人就特別浪費生命地來來回回刷了一個屏幕的玫瑰后,王裊裊打字:“我正在替你守著你公公呢,你枯萎什麼?”
初姒:看穿.jpg
初姒:“說得好像不是你的公公一樣。”
王裊裊哼哼,給初小姒平靜沒幾天的生活制造點波瀾:“他必定是你的公公,但是不是我的公公就不一定,就像你必定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但你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將來是否會為我的姐妹就不一定。”
初姒:“?啥啊?”
王裊裊:你細品.jpg
戚老爺子昨晚很晚才睡,現在還沒醒,初姒忙里閑,躺在玻璃落地窗邊的搖椅,著七個月的肚子,將王裊裊那段話細細品了幾遍后,吸了口涼氣:“是我想的那樣嗎?”
王裊裊回了個微笑的表。
初姒裂開了:“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呢。”
“那我撤回。”還真掩耳盜鈴地撤回了。
初姒氣笑,開啟相相殺副本,給找不痛快,也要給找不痛快:“戚槐清現在也在醫院吧?驀然回首,又一次見到你曾經心心念念七年的刀疤哥哥,是什麼心?至此生日之際,我采訪一下,王士你搞清楚自己更戚懷淵,還是更刀疤哥哥了嗎?”
王裊裊:“……”
淦。
.
初姒口中的“刀疤哥哥”,離開醫院時,也不想面對記者,就讓宋欣把車開到地下車庫的電梯邊。
饒是如此,還是被幾個守株待兔的記者圍住,長槍短炮,七八舌地追問:
“清總,戚董事長離危險了嗎”、“清總,方便戚董事長的病嗎”,“清總你現在離開醫院,不怕戚董事長這邊有什麼意外嗎”……
他都沒有回答,徑直上車,車輛突出重圍,駛出地下車庫。
出了醫院,戚槐清往車鏡看了一眼,門口也很熱鬧。
宋欣開出一段路后,問:“清總,要去哪里?”
戚槐清收回目:“去……”本想說去老宅,腦海里卻又無端地閃過他從電梯出來時,看到戚懷淵和王裊裊依靠坐在長椅上的背影。
他們三兄弟,到底還是老三命更好,哪怕是在醫院,也有人惦記著一早親自來給他送一碗粥。
他神晦暗了幾分,“去,餐廳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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