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坐在升降椅上，握著話筒，笑著說：“反正一萬塊錢是不行的。”

曾經陳既要用一萬塊錢把送回北京，要讓他知道，一萬塊，屁都買不到，他覺得不值錢，那就打他的臉。

酒在里喧囂，陳既親常蔓的畫面在腦海翻來覆去地放映，快堅持不住了，但不能停下來，那樣會特別像一個笑話。

一定要把“不在意”這場戲演好，哪怕今天演完，明天就去死呢？

KTV里怪陸離，琮玉被眼淚洗過的臉更明艷人，這里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純然不加雕琢的貌，何止是大劇院里的一支玫瑰，也可以是雪域之中懸崖之上的百合。

常蔓回來得晚一些，進門時，青白線正好投在琮玉的臉上，卓然令一切都黯然失。

又看向陳既，他很冷漠，一如想，好像真的不心，但真的會有男人對絕頂聰明又恰好漂亮的孩的喜歡，不以為意嗎？

琮玉假裝很風，就像常蔓那樣撥弄著頭發，但只是青春正好的孩，學得再像也只有九分，總有一分是高傲的自己。

“我卡里有六萬，都給你，你跟我朋友嗎？”二十四歲的男人借著酒壯膽，把一張卡遞給琮玉。

包廂里一陣起哄聲，比剛才玩游戲的時候熱鬧多了。

琮玉著這張卡，輕蔑的余掃量著他：“你是說男朋友？”

男人被推搡到琮玉跟前，花里胡哨的燈下他很靦腆，這麼冷的天，鬢角都是汗。

琮玉歪著頭，那麼漂亮：“你喜歡我？”

“說啊老秦！快說喜歡！”

老秦臉都紅了，扭頭罵他們：“別瞎起哄！那不得從朋友開始做嗎？一見鐘那鐘的都是臉，顯得我太沒誠意！”

“好家伙，說得好像從朋友開始做這詞兒人家聽不出你的弦外音，你有幾道花花腸子早被那六萬塊錢暴了！”

人雖然起哄，但也還是讓琮玉亮眼睛：“妹妹考慮好了，人不為了男人活。”

男人們不聽了：“又不是我們男人給你們送溫暖的時候了？”

說話的人沒搭理他，扭頭問頌雅芝：“雅芝那男人不是萬中無一？不還是垃圾東西一件？咱們私底下說，他那犯罪記錄攢攢能燒炕了，替罪羊就找了一個連了吧？”

“那也不能因為一個打死一筐啊？”

有人說：“男人是什麼？男人是一件工，分為提款機和按。”

還沒等男人咂出滋味，表示不聽，頌雅芝就說了：“錢可以自己掙，按也能自己買。”

有人接上：“好多檔呢？還能自己調，不比男人有用的多？”

“那是，不然遇到個三分鐘的，煩都煩死了。”

“三分鐘還好，有些啊，都沒三分鐘。”人有苦水急著倒：“當我一個人可以滿足我向往的生活的全部條件，男人只能為我的拖累。”

“就是你們這些高知太多了，現在的兒才越來越多。”男人很理解們一個人生活的舒適，但畢竟是男人，不可能跟們一頭。

“能為的都是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你滿世界去找，那些尊重、人的男人，你看看他們嗎？在自己上找原因。”

“雖然我也是男的，但認同這個觀點。”

……

大伙兒鬧著、笑著，談論著風花雪月，流著人生經驗，火熱的眼神和骨的語言叉撞。

琮玉也在笑，胃里卻在翻江倒海。

一直很聰明，知道當著人表現出來的聰明，其實是種炫耀。

不止一次在陳既面前賣弄的小聰明，就是想聽他的夸獎。

做老秦的男人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眼神還在上，那麼濃烈的被他凝聚在眼睛里，忽然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被酒架到了的面前。

但無論有多真心，都覺得他惡心。

怎麼會連陳既一手指頭都比不上呢？

也覺得自己惡心，再怎麼把場高手裝得木三分，也還是純的只喜歡陳既。

只想給他唱歌，被他帶回家，躺進他的懷里……

男人把手向，聲音不大，幾乎要被開懷聊天的人們吞沒：“那什麼，要不，咱們合唱一曲？”

大伙很給面子地停下來，勸琮玉亮眼是一回事，起哄湊一段佳話又是另一回事，并不沖突。

反正人們總是雙標，任何堅定不移的時刻下一秒都是推翻這份堅定不移。

“合唱一曲也行，這件事可以考慮！唱歌吧，流行的，你們年輕人不是一郁悶就拿個手機聽歌嗎？檢驗歌的時候到了！”

“不要張哦，咱們這個年代牽手不代表結婚。”

琮玉低頭看老秦的手，手也不如陳既的好看。在心里沒禮貌地把他和陳既比完了，結果只傳達給大腦一個有多不爭氣的訊息。

真的只能看到陳既。

只能。

剛把手放上去，陳既一把抓住的手腕，打斷了的作。

音樂還在播放，燈還在人臉上表演，人聲卻都靜止了，所有的眼睛都看向陳既，仿佛他一直沒在這里，是突然出現的。

琮玉心一直跳，就沒緩和過一秒，被陳既拉住手是該更快的，也確實更快了，但他吻常蔓的畫面也更了，只想吐，于是再心也還是違心地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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