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到的？”

“層層保護傘，掩蓋事實，扭曲真相，這不是輕輕松松嗎？”頌雅芝說：“邱良生就是因為幫梁有節擺平了這件事，所以搭上了梁之勢，所以良生集團在龍門才能做到這麼大。”

頌雅芝坐下來，繼續說：“被□□那孩家里不想跟這起案件沾上關系，也不想孩以后名聲不好聽，拿了梁有節的錢就搬去了南方。邱文博拿了一沓畫過押的欠條，把這起案件偽造了陳既收賬不當，過失殺人。”

“陳既被判了十幾年，其間上下運作，不斷立功減刑，兩年多就出來了。”頌雅芝把煙頭掐了：“出來以后，邱良生和邱文博對他格外重，現在算是個心腹了吧？跟我們這些人南轅北轍了。”

頌雅芝告訴琮玉：“之前梁有節喝多了，我聽他說過，以前在邱文博手下橫著走的是另一個待見的人，自打陳既當了這只替罪羊，兩人命運就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江北。

琮玉大概能想到，陳既就是靠這一點，打了邱文博和邱良生的腹地，獲得了信任。

只是，當年就沒人覺得這個案子不對勁？還是說當時梁家的勢力太大？

頌雅芝后一句話就說到了這點：“那個年代孕育腐敗，群眾里有壞人，群眾外也不是絕對的好人，利益面前誰都是孫子樣。”

心里煩悶，不住，又點了一煙：“現在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力度這麼大，都有人鋌而走險，就因為收益大。權利的滋味，沒比毒品差多，嘗之前都覺得自己意志力強大，嘗一口，不會想到萬丈深淵，只覺得，嗯，覺不錯。”

琮玉知道陳既的事了，說到做到：“你跟梁有節離婚是為什麼？”

頌雅芝不可思議地看向琮玉，酒和尼古丁也讓變了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你還真想幫我啊？”

“我說了。”

頌雅芝又笑了：“謝謝你的好意，我跟你說就沒想著你能幫我出什麼主意，我用畢生所學抗爭了這麼多年都沒結果，你一十七的小姑娘，還是去喜歡你的男人吧。”

“我不喜歡男人。”

“是嗎？”頌雅芝聳了下肩，語氣很敷衍。

“是喜歡陳既。”

頌雅芝懵了三秒，敷衍和輕蔑都沒了。

陳既和梁有節都是男人，陳既卻不是梁有節。他會把兜掏干凈了救一個陌生人，梁有節只會□□一個孩，再打死男朋友。

琮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尖，想到陳既拒絕的拙劣手段，新買的鞋也難看了：“不過也不喜歡了。”

頌雅芝子后仰，躺在窗臺上，讓下午的和枯樹枝的影子在臉上作畫：“他們家人聯合起來，騙走了我孩子的養權，見都不讓我見，我真恨他。可是接到阿姨的電話，聽到他脂高住院，還是擔心他的健康，我真是賤。”

“那你委屈什麼？”

頌雅芝不說話了。

琮玉對說，也像對自己說：“管不好你的心，那你后來吃的所有苦，都是在為那顆他的心買單。”

頌雅芝坐起來，看著。

“路自己選的，腳疼扇自己。”

琮玉說完走了。

第59章

琮玉在頌雅芝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聽到在房里絕的一聲喊。

其實不應該對說那麼重的話，除了是一個妻子，還是一個母親，也不想心，只是閉上眼都是丈夫的好，孩子乖巧可。

這一聲過后，琮玉也困了，年真會無可奈何嗎？

真有自己無法收拾的爛攤子？

知道年很難，但一直不覺得會被擊垮，會走投無路，錯了嗎？

頌雅芝房門到自己房門這二十米，琮玉走了十分鐘。

回到房間，奪吉還老實坐在寫字臺前，他把瓜子剝了滿滿一碟子，爪子上的骨頭也都剔掉了，還告訴琮玉：“我用了手套。”

他對真好。

琮玉胃里不舒服，緩慢走過去，坐下來，趴在桌上。

奪吉被這樣子嚇到了，搬著椅子挪過去：“你怎麼了？”

琮玉手指頭在桌上輕輕地：“我是在想，我是不是有點自命不凡了，其實我的聰明只是因為我恰好父母雙亡，要早當家，也有七年讓自己變勇敢。我總猜的對，也只是因為我經歷淺薄，認知低下，遇到的每一道選擇題都想不出那麼多選項，又運氣不錯，猜對了。”

奪吉聽不懂：“可你就是很聰明啊，你想到的好多我都想不到。”

琮玉看著自己長長的指甲，看起來鋒利，其實因為缺維生素、缺鈣，輕輕一撕就掉了，那時候不上課，就靠咬指甲消磨時間。

“我師父說，要是個繡花枕頭，就出繡花枕頭的力，別老想著一拳打出地球去。力所能及很好懂，但就是有人多了，有人了。”琮玉沒發現，開始產生妄自菲薄的緒：“我就多了。”

奪吉皺眉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煩惱，但這樣他很心疼。

他想替他承擔痛苦，但他太笨了，笨蛋進不去聰明人的世界，有時候連話都不懂。

琮玉問他：“你說，我的價值是不是就是把京劇傳揚下去，然后好好學習，考一個還不錯的大學？我是不是，不該來？”

奪吉聽懂了這一句，急了：“你不來我們就不會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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