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第二天特意等裴硯走了才下樓。

“小姐，你起來了，”見姜姒沒走，阿姨熱道，“先生代過了，等你起來再給你做飯，你想要吃什麼？”

姜姒：“我不，你給我隨便做點就可以了。”

“不行，先生出門之前，特意代過的。”阿姨特別認真的說道，“要是先生知道我糊弄了事，肯定會扣我薪水的。”

姜姒笑：“沒那麼嚴重，我不說，你不說，不就沒第三個人知道了嗎？”

阿姨看姜姒的眼神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不解：“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小姐你不知道吧，你進食的食都是先生親自把關檢查的。”

姜姒怔怔地站在原地。

阿姨笑了起來：“你該不會覺得，先生就是隨隨便便找個阿姨過來照顧你吧？其實，我除了是家政方面的能手，還是個高級營養師。”

姜姒張了張紅，半晌才找回丟失的語言系統。

“可……為……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先生就是這樣，只做不說，”阿姨幽幽嘆息，“可能是老先生走得太早，他和老夫人又不親，所以就變現在這個樣子了。”

眼見著姜姒斂下睫，阿姨猛地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忙道：“姜小姐，你不會怪我多吧？我是聽到你昨天說要搬走，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不會，”姜姒搖頭，迫不及待詢問，“你可以多告訴我一些嗎，比如裴硯的小時候？他和他媽媽，還有爸爸……”

姜姒太想知道關于裴硯的一切了。

阿姨：“這個，姜小姐，你自己去問先生吧，你還是告訴我，你想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姜姒見狀，沒有為難阿姨，要了碗面，便坐在沙發上發呆。

不僅僅是秦小婉和江野，就連也搞不明白裴硯了。

他對，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姒心難耐，恨不得直接殺到裴硯辦公室，問個一清二楚。

無奈五年前的事，給留下很深的影，總讓覺得是在自作多。

坐立不安，姜姒干脆從沙發上站起來，找貓咪。

打算用擼貓的方式轉移注意力。

然而，找了一圈，卻怎麼都找不到貓咪的影。

“阿姨，你看到貓咪了嗎？”

姜姒走到廚房門旁，問阿姨。

阿姨正在煎蛋，聞言轉頭：“沒呢，一早上都沒看到，要不您先等等，等我做完飯我再去找它。”

“不用，我去找吧。”

“好的。”

姜姒在一樓找完，沒找到，只能爬上二樓繼續找。

“貓咪、咪……你跑去哪了？”姜姒偶爾學貓，試圖得到貓的回應。

不一會兒，還真的聽到了微弱的貓聲。

姜姒一喜，又喵喵了兩聲，房間里再次響起貓聲。

順著聲源，慢慢地找尋著。

隨著貓聲越來越清晰，姜姒臉上染上了喜。

“喵喵，你在哪呀……”

“喵~”

姜姒的腳步在一扇門前頓住。

仰頭，一眼看到門扉上掛著的鎖頭。

姜姒：“……”

不是吧，貓咪不會是在上鎖的房間里吧？

抱著一希，喵了一聲。

門傳來的喵喵回應，徹底打碎了的希。

都說貓是有靈的，昨天剛想著也許破壞了裴硯的珍寶，就不用走了。

沒想到今天貓咪就進去了。

這是一只來報恩的貓咪吧？

姜姒站在門口看了會，沒發現什麼隙，也不知道貓咪是怎麼鉆進去的。

貓咪調皮，萬一真把什麼奇珍異寶摔壞了，那可就糟了。

想到這，姜姒急忙下樓，想去找阿姨要鑰匙。

剛走幾步，卻頓住腳步，直直往后退，視線落在了鎖上。

那鎖上不是就著鑰匙嗎？！

姜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吐槽自己眼瞎，還是吐槽裴硯這子放屁的行為。

轉念一想，這是裴硯地盤，肯定沒人敢侵他的地盤，這鎖上鑰匙的行為也就可以理解了。

無非是告訴別人，這地方，不能進。

姜姒扶額，真不是故意想知道里面有什麼，而是擔心貓咪調皮，弄壞東西。

做好心理建設，姜姒咬牙擰開門把。

大門打開的一瞬，姜姒就被里面的形震驚得說不出話。

目所及之，全都是的照片，有日常的，也有參加公司活的，甚至有不是睡時的照片。

一張張，掛在繩上，隨著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的風，徐徐飄著。

姜姒眨了眨眼睛，濡的霧氣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慢慢地，一步步走進房間。

如果一定要給這個房間取一個名字，覺得，姜姒的長記憶，絕對切。

房間除了的照片，還收藏著很多只穿戴過一次的禮服、飾品、珠寶……

姜姒捂住，看向墻邊放著的個人展，那是每年為銷冠時，公司給準備的。

三年，全都有。

個人展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儲柜。

柜子里放著很多紀念品，有些，連自己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卻被裴硯一一妥善珍藏。

看到最后玻璃瓶里盛放著一滴海水，姜姒已經徹底泣不聲了。

再往前，便是個玻璃柜，上面著生日禮四個字，柜子里，放著每年給心準備的生日禮。

不是每年收到的珠寶服包包。

而是裴硯自己親手做的。

有簡陋的石頭小房子、木雕小人，看眉眼應該是，還有編織得歪七八扭的巾……

姜姒又哭又笑地走到了二十四歲的柜子前。

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張明信片。

抖著打開柜門，拿了出來。

明信片上，是裴硯的字跡。

如朝，可在山間，可在海底，不可在下。

不可在下……

姜姒了手中的明信片，看著滿屋子的證據，心疼溢上心頭。

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會覺得裴硯對，似又不，似不又。

如果今天不是偶然發現這個，裴硯打算瞞一輩子嗎？

“喵……”

腳邊，小貓咪微弱的聲將姜姒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低頭，看著小小一只，睜著碧綠眼睛的小貓咪，忍不住一把撈了起來，親了親。

“你真的是來報恩的，謝謝你。”

小貓咪又喵喵了兩聲，似是聽懂了姜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