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怒極反笑：“呵，在你們眼中，裴硯就是一個品，需要的時候就拉出來，我告訴你棠云生，我要的從來不是這個，我要的是把你們這些作惡的，送進十八層地獄。”

說完，姜姒猛地將手機掛斷了。

里的力氣，像是流水般被干。

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渾上下的戰栗還沒有消停。

有那麼一刻，真的想不管不顧把錄音和監控發出去。

可是該死的理智告訴，這樣做，雖然可以報復到棠藝暖和棠云生，但是對裴母毫無作用。

甚至，不會傷害到分毫。

無力又一次涌上心頭。

姜姒驀地想到了裴硯，十八歲的那個裴硯。

他是否早就知道了一切，如果早就知道，他這些年又是怎麼過的？

好想回到十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裴硯時，給那個年一個大大的擁抱。

姜姒到家已經疲力盡，看到坐在客廳的裴硯，毫不意外。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

看著裴硯的側臉，腦海里自浮現出棠云生說的那些話，心里一陣痛。

裴硯抬眸看姜姒：“嗯。”

姜姒遲疑片刻，走到裴硯的邊坐下：“這小公寓，面積不大，東西也不齊全，你干嘛要住在這？

裴硯，你該不會真的養不起那些別墅和車子，全都賣了吧？”

雖然極力用輕快的語氣調侃，但是心底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痛。

“因為，這里有你的氣息。”

裴硯已經偏過頭去看電腦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像是隨意扯出的一個擋箭牌。

姜姒盯著他的側臉，有種霧里看花隔著一層的覺。

但有的時候，又覺得，是很近裴硯的。

“裴硯……”

“六年前，我爺爺去安康縣是為了找梅士養在那的私生子。”

裴硯一口氣說完，轉頭看著姜姒，眸子一瞬不瞬。

仔細看，能覷見眸底掩映的張。

姜姒差點咬到舌尖：“私、私生子？！”

這麼狗嗎？

“嗯，”裴硯按住姜姒的手，“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姜姒眨了眨眼睛，一時半會除了想說裴母牛，還真的說不出其他話來。

難怪要殺了老爺子，要是這個抖落出來，別說是當時擁有的一切會失去，裴家那幫子老頑固也不會放過裴母的。

畢竟，他們是那麼注重“家門清白”。

而且，那時候還是他們的時代。

想要除掉裴母還是輕輕松松的。

可是……

姜姒的視線心疼落在裴硯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件事對裴硯的沖擊很大吧？

“五年前。”裴硯似是陷到了回憶中，半晌，才掀起眼眸看姜姒，“你害怕了？”

姜姒斂去眼底的緒：“我不怕。”

裴硯輕笑：“你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要面對的是一個在京都可以呼風喚雨的人，我還知道，裴氏這個龐然大到底有多厲害，它的角可以到全國各地、各行各業。

我更知道……”

說到這，姜姒梗著頭看裴硯：“如果不是你護著我，我早就死了。”

裴硯看著姜姒，眸子未半分。

姜姒很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裴硯，我并非沒有知，我只是，累了，我分不清你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麼時候說的是假話。”

“是我的錯。”裴硯手，遲疑片刻，才輕輕地將手放在姜姒的頭上，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姜姒的耳畔縈繞。

仿佛是有催眠的效果。

姜姒瞇著眼，半夢半醒之際，輕輕呢喃一句：“裴硯，你什麼時候才會對我完全敞開心扉？”

裴硯渾一震，手上的作停住。

再去看姜姒，已經闔上眼皮，沉沉睡去了。

裴硯眸一，俯，輕輕地抱起姜姒。

懷中的姜姒輕飄飄的，好像隨時會從他懷里飛走，裴硯想用力抱，卻又怕把吵醒，最終也只能像是捧著珍寶般，小心翼翼往臥室而去。

這一夜，姜姒睡得很，裴硯卻始終沒有睡著。

這五年來他走得每一步，都清晰地印刻在腦子里，而他對姜姒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阿姒，你乖一點”。

可他卻忘了回頭看一眼他的小姑娘，也在五年的時里，長出堅的鎧甲。

阿姒……

……

第二天醒來時裴硯還沒有走，姜姒抓住他的手腕急切的問道：“你昨天跟我說的是真的？”

裴母在外面有私生子，總覺得像是夢。

裴硯：“嗯。”

“那你查到了嗎？”姜姒微微抬起眼眸覷裴硯，小心翼翼詢問。

裴硯：“沒，藏得很，我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他們已經搬走了。”

“他們？”姜姒有一種不好的預，“和那個男人還有聯系？”

“嗯。”裴硯已經神淡淡，臉看不出任何緒。

姜姒卻莫名從他語氣里聽出幾分抑的痛楚。

那種覺太懂。

到底是親生母親，縱使再可惡，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有的時候，姜姒也會做夢，夢見自己托生于一個正常的家庭。

可到底是一個夢。

“裴硯……”姜姒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半開玩笑，半認真，“你別這樣，我會忍不住心疼你的。”

裴硯莞爾一笑。

這還是姜姒五年來，第一次看到裴硯這般輕松真摯的笑容，都快忘了，十八歲第一次見到那個年，他靠近時，里噙著的那抹壞笑了。

影從遠慢慢拉近，姜姒聽到了如雷般躁的心跳聲，看到慢慢湊近的剪影，也聞到了雪松的清香……

直到那冰冰冷冷的覺滲進瓣，那被到了心尖的所有期待，塵埃落定。

緩緩閉上眼睛，跟隨著影的移，沉淪在朝中。

與此同時，在這座城市的另一邊，聽完電話那頭棠云生說的話，裴母一貫慈的臉扭曲變形，森恐怖。

已經起了褶皺的手死死地抓住手機，后背上的青筋一跳。

隨著墻壁上的掛鐘滴滴答答流轉，臉上的表漸漸趨于平靜，獰笑：“說你是廢，你還真是一個廢，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把你拿了，你可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