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秋姐姐！”諸葛盼笑容輕快，喚了聲后，便要從旁上去。

“哎！”倚秋抬手一擋，“大娘子有貴客在呢，你將信給我吧。”

“我知道！”諸葛盼笑道，“是阿梨姑娘嘛，說來，阿梨姑娘還是我與寧安樓的牽線人，我給大娘子送信，順便呀，我去道一聲謝！”

說著，他三步并兩，直接上去了。

“喂！”倚秋沖著他的背影喚了聲，搖了搖頭。

雅廳大門遼闊，諸葛盼快步過去，恭聲有禮地對門口立著的一個俏丫鬟笑道：“春兒姐姐，有勞幫我將此信送進去給大娘子。”

俏丫鬟接來，一笑：“好，我去同大娘子說。”

諸葛盼忙又道：“再順便幫我請示下大娘子，我可否能進去！”

“好~！”俏丫鬟笑道。

雅廳舞樂依舊，但已無人再賞。

屈夫人坐到了趙寧的榻上，舍不得松開夏昭的手，臉上掛滿喜，連著問河京的事。

春兒將信送進來，趙寧接來，掃了眼信封上的朱金云牡丹章，便將信擱置一旁。

“這金，是加急之意嗎？”夏昭問。

“沒有多重要，”趙寧淡淡道，“不管它。”

屈夫人笑道：“呀，是懶。分個所謂一等二等，實則是為了省去讀最次等的信，那些信浪費時間。”

“若真是急信呢。”夏昭道。

“你我二人的信，信封上另有標注，至于其他，我看也不會管了。這浮生啊，悶得很。”

趙寧沒接話，見春兒有話要說，道：“還有何事？”

春兒道：“大娘子，諸葛先生想進來。”

趙寧看向夏昭：“阿梨，你意下如何？”

夏昭莞爾：“好。”

趙寧看了眼春兒，春兒福禮，恭敬告退。

沒多時，諸葛盼便進來了。

一進來，他就瞧向湊在趙寧榻上的三個子。

趙寧側臥在榻上，單手支頤。

屈夫人坐在前，兩條乎乎的兒盤著。

夏昭則坐在榻邊，那手被屈夫人一直抓著。

這般模樣，著實甚篤。

雅廳里曲音泠泠，人們腰肢如蛇，舞靈巧。

諸葛盼垂首繞過大場地，走去趙寧的榻邊，抬手一揖：“見過大娘子，屈夫人。”

說著，他看向夏昭，出皓齒，燦爛一笑：“阿梨姑娘。”

“許久未見。”夏昭道。

“是啊，有一陣子了，”諸葛盼道，“阿梨姑娘在河京之事，實在暢快。這不，聽聞你到衡香后，便盼著與你再見一面。”

夏昭笑笑：“你在寧安樓，看來過得不錯。”

“嗯，大娘子仁善，待我多為照顧。”

夏昭點頭，忽道：“見到諸葛盼，我倒是想起件事來。”

邊說著，邊扭頭看向趙寧：“趙寧，近些日，你有陳永明的消息嗎？”

說話時，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著趙寧，清澈明亮。

并沒有過多暗示的目，卻讓趙寧收到意會。

“倒是沒有，”趙寧淡淡道，“你都沒查到，我又如何查得到呢。”

屈夫人問：“陳永明是誰？”

趙寧道：“陳韻棋之父，原游州從信府縣尉，”說著，趙寧略帶埋怨地對諸葛盼道，“便不該讓你進來，阿梨與你在文興道的青山林山腳初見，瞧見了你，難免想起從信府。想起從信府，難免想到那些掃興的。”

夏昭笑道：“卻也不掃興，這些暗探，正好為我的棋子。”

“棋子？”諸葛盼揚眉，目欣然又好奇，“阿梨姑娘，那些壞人，還能為你的棋子？”

“自然，”夏昭道，“當初游州遍布和彥頗的眼睛，這其中大多數人都是游州本地的員。這些人一旦為和彥頗的人，他們只能賣命，否則敗，便是抄家之罪。從信府事發后，如陳永明之輩，他拋妻棄子，跑得最快。但可惜，這時的和彥頗，哪里還用得到他們呢。不過，和彥頗也殺不得棄不得，殺了，他便無信用了，他如此喜歡收攏人心，為了日后在中原大地繼續布線，他只能善待這些無用之人。”

諸葛盼看著，由衷道：“阿梨姑娘，妙計啊，如此都能被你想到！那，他們可有所為？可有送回什麼有用的？”

夏昭笑笑，臉上神，顯然不想和他說太多。

“趙寧，”夏昭看向趙寧，“我事務繁多，兼顧不得，尋找陳永明一事，就有勞你了。”

趙寧道：“你已有那麼多雙眼睛了，還要一個陳永明做什麼？”

“他城府深，膽也大。”

“僅此而已？”

夏昭又笑了：“已勝過許多人了，我此次去北元，想以一場驚世之戰來做開門紅。”

“哦？”趙寧挑眉。

“韶之戰前，北元八千輕騎兵穿過至屠天塹，突襲李乾北軍，此次，我想要以牙還牙，也從這險峻天塹殺回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趙寧從榻上坐起來，目變明亮：“你竟有這等想法，如此一開戰，便定是大戰，你可一定要勝！”

“我敗過嗎？”夏昭笑容明艷燦爛。

“那，你要這陳永明……”

“他足智多謀，若是能和他里應外合，定能事半功倍，可惜，”夏昭輕嘆，“當初他跑得太快了，不像趙心輝他們。可惜趙心輝等人，遠比不上他機智。”

趙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趙心輝是很愚笨。”

們慢聲說下去，你一言，我一句，屈夫人在旁不了話。

這時，倚秋領著聽曲苑的伙計們進來，伙計們手中的托盤端著酒與佳肴。

趙寧遠遠看去一眼，對諸葛盼道：“你先去忙吧。”

諸葛盼應聲，抬手沖夏昭一揖：“阿梨姑娘，得見你一面，莫大榮幸，我便先告退了。”

“好。”夏昭溫和笑道。

端盤在側放下，都是些清冽可口的小菜，最香得是一疊五香醬牛。

待伙計們離開后，屈夫人便忙問：“那趙心輝，可有故事聽？有多笨？可害到你們了？”

趙寧淡淡道：“我不認識此人。”

“你不認識？”

“阿梨，他是誰？”趙寧問。

夏昭微笑道：“我現編的，并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