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有點自知之明。
周蘭庭瞥了一眼他瘦弱的板,言又止片刻,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子虛弱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倘若東凰真要嫁給他,等他以後奪來儲位,坐上帝位,給東凰給他打理也未嚐不可。
何況既然不好,大概也活不了太久。
東凰可以先垂簾聽政,待時機再籌碼帝位。
周蘭庭暗地想著。
突然覺得周錦硯弱了優點。
……
謝東凰連續幾天沒出雲水閣,一心一意給周錦硯調理,外麵卻已經鬧翻了天。
玲瓏公主被關閉,袁貴嬪被責令反省,還要去皇後接訓導,其他嬪妃要去儀宮觀,引以為鑒。
袁貴妃得知消息之後氣得半死。
不知是意識到危機,還是單純被氣的,在宮裏砸一通,聽說把皇上前陣子剛賞賜的玉如意都給砸碎了。
天下沒有不風的牆。
縱然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命宮守好口風,這件事仍然傳到了皇後耳朵裏。
皇後罰袁貴妃在儀宮跪一個時辰。
袁貴妃臉鐵青,自然不會聽從,以往囂張跋扈慣了,何曾把皇後放在眼裏過?
這個賤人竟敢讓跪?
真以為把那個病秧子送出宮養著,就能順利拿回後宮大權?
想得。
後宮份最高的兩個主子對峙起來,陣仗過於嚇人,外麵已經有侍悄悄去稟報皇帝,皇帝當即擺駕儀宮。
皇後和前來問安的嬪妃們齊齊跪迎聖駕。
“怎麽回事?”昭武帝走下輦,威嚴的目在皇後和貴妃麵上打了個轉,“聽說貴妃不敬皇後,可有此事?”
袁貴妃臉一變:“皇上,臣妾冤枉!”
“皇上,是臣妾行事不妥。”皇後低眉垂眼,主請罪,“臣妾得知袁貴妃今日憤怒之下,砸碎了皇上所賜的玉如意,以為對皇上不敬,所以覺得應該罰跪上一個時辰,可臣妾忘了袁貴妃一直掌管後宮,臣妾眼下無權對實施懲罰,再加上貴妃年紀大了,尊嚴臉麵最重要,臣妾不該當著眾嬪妃的麵落的麵子,是臣妾不該。”
謙恭而溫的一番話,句句都是認錯,句句都是點火。
袁貴妃一張臉漲了豬肝,連忙跪下請罪:“皇上,臣妾是無意所為,並非真的對皇上不敬——”
“那你對皇後不敬是真是假?”昭武帝冷冷看著,“你打碎了朕所賜之,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皇後罰你跪一個時辰都已是仁慈,你覺得一個時辰的懲罰很重?”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還是說,隻因為罰你的人是皇後,所以你不服?”
“臣妾萬萬不敢!皇上,臣妾絕不敢妄自尊大——”
“貴妃最近確實忘了自己的本分。”昭武帝麵沉怒,“你和你的兒子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取代朕的位子了?”
袁貴妃臉煞白:“皇上?”
“貴妃僭越,打碎賜之,以下犯上對皇後不敬,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著奪去貴妃之位,降為妃。”昭武帝冷冷發下置,“大袁氏閨名裏帶個‘寧’字,以後就寧妃。”
儀宮裏一片靜寂無聲。
闔宮嬪妃噤若寒蟬,垂首站在一旁,唯有大小袁氏兩位妃子跪在地上,臉如出一轍的蒼白如紙。
“其他人今日也看到了。”昭武帝環顧眾嬪妃,冷肅的眸子不怒而威,“皇後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以前因為十六皇子的而無暇管理後宮,從今兒開始,後宮由皇後全權掌管,誰要是敢對皇後不服,就是對朕不服。”
“臣妾不敢!”眾嬪妃齊齊跪下。
“皇後。”昭武帝挽著皇後的手,麵上泛起自責,“這些年委屈了你,是朕的不該。”
皇後搖頭:“臣妾作為母親,沒有照顧好錦硯;作為皇後,沒有管理好後宮;作為妻子,沒有做好皇上的賢助,臣妾才是最失職的人。”
昭武帝對謙恭始終都是滿意的,麵越發溫和:“行了,你們繼續,朕前朝還有很多事要忙,先走一步。”
剛坐下來的皇後連忙起,領著眾嬪妃恭送聖駕。
皇帝很快帶著侍們離開。
袁家姐妹麵沉難看,尤其是剛降為普通妃子的大袁氏,隻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起扇皇後兩個耳。
該死的賤人!
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外麵的消息告訴,激怒,看摔碎那麽多東西,再故意不自量力地想給懲戒,在不服之時,命人請來皇上,讓皇帝替做主,好順理章地拿回執掌後宮的大權。
該死的賤人。
寧妃冷冷地想著,皇上這是要開始打袁家了嗎?
晉王等儲位等了那麽久,皇上始終不願意如願,這是又找到了新的人選來製衡他們袁家?
想得。
那個位子必須是晉王的。
其他人誰也別想肖想,尤其是皇後膝下那個病秧子,想都別想。
皇後淡定從容地瞥一眼,轉回到主位坐下:“寧妃,既然跪一個時辰你不服,那就多加一個時辰吧。”
寧妃臉鐵青,抬頭冷地看一眼,咬牙切齒地應下:“是,臣妾謝皇後訓誡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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