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斐偏頭過去,只見陳瑜清邁著長進來。
他今天穿了件灰夾克,拉鏈拉到下頜骨,腦袋耷著,眼皮也耷著,雙手在兜里,肩背微駝,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經過們,刮起一陣微涼的薄風。他耳朵跟被堵上似的,沒有作任何回應,也沒有停留步伐,徑直走了過去。
張小曼看著他的背影,撇:“拽真拽。”
“……”莊斐打打圓場:“大概、可能是他昨晚沒睡好吧。”
“行了,斐。”張小曼向上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是第一天來公司,拽哪天不這樣?要不是看他長得帥,做夢他哪天大發慈悲,可能會多看我一眼,我才懶得搭理他。”
莊斐無言。
張小曼很快又換了個八卦的眼神:“不過,你說,他這麼拽的人,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會怎麼樣?他會當狗嗎?”
“不會。”莊斐搖了搖頭,很肯定:“就算遇到喜歡的人,他應該也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等著人家姑娘主跟他表白吧。”
莊斐腦補畫面,并進行了境模擬:“然后,他會不耐煩地'哦'一聲,說'可以,那就試試吧'。”
“符合拽的形象”。張小曼佩服地豎起大拇指:“謝斐總的傳神演繹。”
莊斐把醒酒湯拎進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辦公桌上的文件散了一桌。
莊斐嘆了口氣,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開始收拾男友的辦公桌。
一份策劃案了下來,幾個醒目的大字讓莊斐斂起眉心。
【關于擴大公司產品線的規劃】
擴大產品線。
這是男友最近時常提起的想法,莊斐作為公司的運營總監堅決持反對意見,這是二人關于公司經營戰略的又一次分歧。
事實上,在過去創業的七年里,關于公司經營戰略,二人發生過多次爭執。如果說莊斐在里是被支配的一方,那麼在戰略發展中絕對是強勢的一方。
對于商業布局上,是堅決不會讓步的。
莊斐一頁一頁地翻閱策劃案,越看越惱火。
“胡鬧。”莊斐不知不覺地皺了紙張頁角。
宦暉夾著公文包,一進來就聽到了莊斐這句“胡鬧”,神清氣朗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他上前三步并作兩步,從莊斐手里奪下策劃案,不悅地沉聲指責:“婦人之見。”
莊斐著火,仍嘗試著耐心通:“暉,我們的產品線在不在多。我們當前要做的仍是把基礎夯實,把產品線做,把我們主打的智能門鎖、智能燈系列細劃。等到市場占有率達到預期目標之后,再去考慮拓寬產品線也不遲。”
聽到這些保守思路,宦暉的聲音忍不住先拔高了一截:“莊斐,門鎖和燈這兩條線利潤空間有限,我們要想賺錢,就必須改變思維,去做那些賺錢的產品。”
莊斐聽到他直呼的姓名,不甘示弱:“宦暉,你這是急于求。”
“我才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宦暉煩躁地解開西裝外套的扣,指著門外:“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
莊斐氣呼呼地往外走,剛走了兩步,突然被停。
“等等。”
莊斐以為他愿意聽的想法了,于是,停下前進的步伐并往后退。
“這是什麼東西?”宦暉搖晃兩下從桌角拎起來的燜燒杯,有些嫌棄:“你拿來的?”
莊斐氣不打一來,一把奪下:“還給我。”
宦暉越想越生氣。
別的人見到他,都是一副小心翼翼、想方設法地同他套近乎的模樣。但凡他發表幾句商業見解,那些人便會流出崇拜的目。
只有莊斐,他自己的朋友,總是和他對著干。他每次有個什麼創新的想法,都要莫名其妙地反對一番。
好像這樣,就顯得多麼明干練一樣。
人,為什麼要這麼有主見?
宦暉覺得煩躁,騰手松了松領帶,倏然想起昨晚上一起過夜的姑娘。
孟菁菁。
去年,他邀去一所大專院校演講,在校方組織的飯局上,他認識了孟菁菁。
論長相,孟菁菁小家碧玉型,是遠遠比不上明艷的莊斐的。但人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崇拜。用孟菁菁的原話來說,就是——
【我覺得那些電影明星都不值得被當偶像,而宦哥哥你這樣功的企業家才是我最敬佩的人。】
對比之下,莊斐真的有些不識趣。
宦暉低哼了一聲,是真的不清楚男人喜歡什麼樣兒的人嗎?
今早起床的時候,孟菁菁熬了靈芝,起鍋時又加了蜂,制醒酒湯給宦暉服下。
這會兒他神狀態非常好。只是想起莊斐剛才跟他吵架,心里仍有些不爽。他不又想起剛才莊斐拎走的那個燜燒杯。
也不知道給他裝的是什麼東西。
算了,他也沒興趣知道。
一慣廚藝很差,做的東西也不一定能吃。
宦暉深呼吸兩口氣,調整緒,開始審批辦公桌上的文件。
手機“嗡嗡”震了兩聲。
他點開消息,是孟菁菁發了消息來。
小太:【宦哥哥,到公司了嗎?今天也要開開心心的哦。心.jpg】
他剛想回復,手機又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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