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一直在哭。
一邊哭一邊扯著嗓子嚎。
哭到最后,被扯進了陸卿懷里。
陸卿聲音很小“對不起。”
本來沒這麼委屈。
這瞬間,鋪天蓋地的委屈全部襲上心口。
沈眠扯著嗓子哇哇的接著哭。
在腦袋被輕拍兩下后,抬手就打他。
打了幾下。
陸卿沒。
沈眠不打了。
哭腔慢慢的散了,變了委屈的。
陸卿抱著輕輕的拍著的后腦勺“好了,別哭了。”
沈眠“你個王八蛋。”
陸卿沒說話。
“神經病。”
陸卿還是沒說話。
沈眠睜著紅腫的眼睛小聲罵。
“腦殘。”
“傻缺。”
“二百五。”
陸卿一直沒說話。
沈眠把鼻涕和眼淚都蹭到陸卿懷里,睜著眼想接著說。
門鈴響了。
沈眠推開陸卿,悶悶的“去看看是誰?”
陸卿沒。
彎腰看。
沈眠別開紅腫的臉“去開門!”
陸卿直起去了。
沈眠去洗手間洗臉,聽見外面傳來的說話聲。
來的是警察。
曾曼報警了。
沈眠涉嫌故意殺人,要去派出所配合調查。
沈眠朝臉上潑了捧水,眼底閃過戾氣。
還沒騰出功夫收拾,反倒先上趕著找死。
沈眠了臉換服出去。
一眼看見陸卿在門口,背靠著墻壁,垂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眠走近抿“你別怕,我的確手打了,但沒有太越界
,我已經金盆洗手,做個人了。”
沈眠手放在陸卿眼皮底下“我的手很干凈。”
陸卿掀眼皮和對視幾秒。
沒說什麼。
在沈眠出去后,跟著出去。
二人下樓。
陸卿讓沈眠上他的車。
沈眠上車坐在了后座,跟著前面警局的車去派出所。
路上很安靜。
沈眠從后視鏡里看陸卿的眉眼。
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件事。
沈眠沒打算和陸卿商量的。
手指糾纏在一起,抿再抿,還是開口了“陸卿,我問你件事,你老老實實的說實話。”
陸卿沒說話。
沈眠說;“你知道曾曼摻藥,還吃,是因為在你心里有一定的分量是嗎?”
沈眠很確定陸卿是喜歡自己的,而且分量不是從前以為的不值錢一點點,是很大很大一塊。
比林綰綰和曾曼都要多。
但不清楚自己是多,林綰綰和曾曼又是多。
曾曼在陸卿心里的分量會不會多到不讓對曾曼下手。
陸卿沒說話。
沈眠手指攪在一起,指骨青白“就算在你心里分量不輕,給你換藥這件事我也必須要讓付出代價,沒有商量的余地。”
陸卿還是沒說話。
沈眠想了想“不過之前找人綁架我的事,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說出來。”
陸卿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終于開口了,“我的事算了吧。”
沈眠心臟往下墜了墜,毫不猶豫的反駁“不。”
“算了吧。”
“不。”
陸卿看著前方說“當初你走的突然,國外分公司留了不爛攤子,曾曼來幫忙,我一眼就看出對我有意思,然后我主問要不要和我談,我以后會好好的對,可我沒做到,也做不到,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
陸卿重新啟車輛,淡淡的說“變現在這個樣子,我總覺得我有責任。”
沈眠愣住。
陸卿開車說話“我對沒男的,之所以知道藥有問題還吃,是因為家境良好,對錢和權都沒,滿心只想要,所以我吃藥,想吃到因為生一場大病,讓我們倆變不虧不欠,這樣也算是還清了。”
沈眠懵了。
陸卿從后視鏡瞄了一眼,淡淡的說“我沒吃多久,現在不過是輕微,沒事。”
沈眠說“在國外,你的抑郁癥就復發了嗎?”
陸卿“我媽和你說我小時候得過抑郁癥?”
“恩。”
“輕微,很輕很輕的輕微,別胡思想。”
沈眠側臉看向窗外,半響后吐話“不行。”
陸卿“什麼不行?”
“這件事不能算了,怎麼都不能算了,不然我會窩囊到恨不得捅死我自己。”
“為什麼?”陸卿把車停在警局,解開安全帶回頭看“為什麼就是不能算了,你的事你可以撤案,圣母的半點不追究,牽扯上我的,為什麼不能也算了?”
“你對我來說不一樣。”沈眠坐在后座和陸卿對視“像親人像朋友,我接不了你被欺負。”
沈眠一字一句的說“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沈眠說完拉車門要下去。
陸卿開口“如果你真的要和算賬,就把之前被綁架的帳算清楚。”
沈眠凝眉看向陸卿。
陸卿說“一碼歸一碼,我主說的談,說的以后會好好對,我沒做到,我被換藥的事到我這結束,如果你真的接不了我被欺負,把你的事翻出來,讓付出代價。”
陸卿一字一句的說“你的那件事算了,我也窩囊的恨不得捅死我自己。”
沈眠愣住。
陸卿說“我欠的,但你不欠,一丁點都不欠,去把從前綁架的事翻出來,把你被欺負的帳討回來。”
沈眠下車了。
在警局把該代的都一五一十代了。
換藥和被綁架還有游泳館推下水被關了一夜。
做完筆錄。
沈眠出門。
一眼看見邁赫在門口停著。
陸卿手兜,長微散,倚著車門在看天,側臉瘦削卻漂亮。
沈眠看了會走近。
陸卿回頭看。
沈眠一步步走近,在陸卿面前頓足“我全都說了,你被換藥的事,我被綁架的事,全部。”
陸卿抿“沒事,說就說了吧。”
“你把金融證券公司給我后說要出國去還林綰綰的帳。”沈眠仰頭看他“欠的什麼帳?”
陸卿怔住。
沈眠笑笑“欠耽誤了那麼多年,害沒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帳嗎?”
沈眠說“還有,欠我算計利用,污蔑出軌了,不能在南城找像樣人家結婚生子的帳是嗎?”
“超級大圣母,陸大爺,你幫弟弟開公司,是不是在幫你,也幫我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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