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也不指著他們能答出來,直接道:“因為你們姜家,從一開始就是靠子上位,若不是太后,上京城本不會有姜家的位置。”
“不過,這世上靠子上位的家族數不勝數,多你們姜家一個也不多,只是,”說到這,沈讓故意頓了頓,才繼續道,“只是,姜家分明是靠太后才得到侯府的榮耀,你們依仗這份恩寵,卻又不愿旁人真的這麼看你們,拼了命的想在朝中博得一份真正的賞識。”
“這的確有心氣兒的,只是,你們姜家的男人實在愚蠢頂,明明知道寧寧是解救姜家的青云梯,卻又要將踩進塵埃里,生怕不馴服。”
他這句話說的不只是景安侯,而是姜家的所有男人,景安侯跪在地上沒察覺到什麼分別,最外面的姜賀今卻悚然一驚,不知太子殿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沈讓立在高,居高臨下地將所有人的作都看在眼里,他冷嗤一聲,語氣嘲諷,“就連方才,你們看到寧寧和孤關系匪淺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能給侯府帶來什麼。”
這話一出,底下的呼吸聲好似都輕了幾分。
沈讓看著邊的姜毓寧,看低垂的眼神,知道到底還是傷心的,他手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面牽住姜毓寧的手,然后接著道:“寧寧菩薩心腸,不與你們計較,孤卻是這個世上最睚眥必報的人,從前的一樁樁,一件件,你們到底都做過什麼,孤心里很清楚。”
一邊說,他冷厲如匕首的視線一邊在眾人的頭頂逡巡而過,所有人的心臟都隨著這句話提到了口。
景安侯甚至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幾乎要以為,沈讓想當場將他們全部殺了。
但到底,沈讓還是顧及姜毓寧的,涉及人命的事,他不會讓姜毓寧看到。
正巧竹葉和竹苓回來,兩人看著院子里的景象,目不斜視地走到沈讓跟前,“殿下,姑娘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走吧,回家。”沈讓點了點頭,去牽姜毓寧的手。
他牽著姜毓寧從跪伏著的眾人跟前走過,一路來到門前,東宮太子車架候在門外,薛懷義親自上前,為姜毓寧搬凳掃塵。
而景安侯府的眾人,都跪在門前恭送太子殿下回宮,其中包括剛被潑起來的景安侯和卓氏,他們是被兩個小太
監直接拖過來的。
他們親眼看著,東宮的大太監恭敬鞠,手要去扶姜毓寧。
姜毓寧卻沒,轉去看后的太子殿下。
而后,太子殿下示意薛懷義等人都退下,然后親自開車簾,扶住姜毓寧的手,看著緩步走上太子車輿,然后才跟在的后面上了車。
而姜家眾人跪在原地,被迫看著那個他們從前最瞧不上的小庶,一步步走上那尊貴的車輿,一步步地登上云端。
車簾落下,太子啟程回宮,蜿蜒在巷子里的太子依仗緩緩行過,在景安侯府的階前揚起一片灰塵。
直到走出去幾百步,那車輿上鏤刻的龍呈祥圖案,仍舊奪目得分外刺眼。
第55章 卓府
55.
姜毓寧以為沈讓要帶自己去淮王府, 卻沒想到,是帶去了皇城,進了東宮。
車輿停在東宮外的宣德門, 薛懷義上前開車簾, “殿下,寧姑娘, 請下車。”
沈讓先一步下車,姜毓寧跟在他后面, 站在車輿上,本來想自己走下去的,可是這車輿實在有點太高了, 咬了咬,抬手去搭旁邊薛懷義的手。
結果手剛到半空,就被沈讓手握住, 打橫一攬, 直接從車輿上抱了下來。
先前當著景安侯府眾人的面, 姜毓寧已經很不好意思,如今玄德門外有許多侍候的護衛和監, 姜毓寧很不好意思,埋著臉, 小不自覺地蹬了蹬。
沈讓擰眉握住的腳腕, 然后才將放下,讓站在自己邊。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寧姑娘。”
姜毓寧落地后,所有人自覺跪伏行禮, 沒見過這場面,攥著沈讓的胳膊往后躲了躲, 沈讓拍了拍的手背,輕聲安道:“別怕,以后你就住這兒。”
“這兒?”姜毓寧仰頭看著眼前的宣德門,“可這兒是皇宮。”
沈讓道:“皇宮又如何,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別怕。”
他牽著姜毓寧的手,帶邁宣德門,踏上東宮主路,穿過延慶門,賀門,然后便是沈讓平日與朝臣理公事的嘉言殿、群英殿和陳策殿,以及他居住的青衡殿。
青衡殿后面,是往后宮去的寧善門,再往后,就是太子妃才能居住的臨雀殿。
姜毓寧并不知道這是太子妃才能住的地方,只是明顯覺這里比剛才經過的幾個宮殿看起來都干凈一些,看著沈讓,目疑問。
沈讓道:“昨日連夜命人將臨雀殿打掃出來的,你今后就住這。”
姜毓寧問:“那哥哥呢?看著前頭的青衡殿,不像是住過人的樣子。”
沈讓沒想到觀察這般仔細,笑了笑,回答:“前幾日我依舊住在淮王府,前朝還有先太子住過的痕跡,來不及清理,便只讓人把臨雀殿收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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