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風大,是否需要暫停趕路歇息?”
疾風吹勁草,越靠近北地,風越是著涼意,裹挾著風沙撲面而來,吹的人和馬都睜不開眼。
眼下最適合的做法自然是停下找到背風的位置,安營扎寨,但裴璟珩卻下令
“繼續趕路!”
他不能停下,必須盡快完一切,盡快回到上京,回到邊。
盡管離開前,他已經替部署好了退路,但他仍不放心那高坐在龍椅上虎視眈眈的男人。
疾風中,一只灰隼突然出現在視野里,盤旋鳴,俯沖而下。
其中一個暗衛抬臂讓灰隼停留,摘下它上的信筒,看了一眼。
“主上!然那邊出事了!”
裴璟珩倏然勒停了馬,奪走了暗衛手里的字條——
“各部落反叛,然可汗昨日被殺,新可汗踏平中原,與朔州正鏖戰。”
不好!二叔那邊鏖戰……父親也在!
裴璟珩神凝重,立刻調轉馬頭朝正北方向,“去朔州!”
————
上旻看了桌上的報,角輕微勾起一弧度。
裴璟珩,放個替在翔,你以為朕毫不知麼?
你既然玩失蹤,朕就讓你自己跳出來,如今然背刺,盟約失效,你覺如何?
“派人傳信給新可汗渾丹,就說只要他屠了朔州節度使裴松,之前許諾的事,朕會立刻兌現。”
“是。”總管太監應了聲,又無不擔心道
“陛下,然人兇蠻無禮,尚未開化,陛下跟他們私下結盟,可要當心他們出爾反爾啊!萬一他們攻破朔州之后不退兵,反而繼續揮師南下,大盛豈不是危險了?”
上旻冷笑一聲,“放心,裴松那人,不戰至最后一人是絕對不會讓然人破城的。況且,這個消息一出,無論裴璟珩在哪,一定會趕去的。我要的只是出裴璟珩,找到他的行蹤。”
“
原來如此!陛下這招真是高啊!裴璟珩那小子居然敢奉違,弄了個替在翔城,不知道肚子里憋著什麼壞!這下好了,朔州出了事,他一定會跳出來,到時候,他還有二叔,誰也不能再活著回來!”
上旻輕笑一聲。
“他們裴家人不是喜歡為國為民逞英雄麼?我給他們機會,讓他們馬革裹尸,留垂青史……呵。”
————
自那日后,一切又歸于平靜,上旻沒有任何作,外面堅實的人也都撤走了。
阮嬈卻并沒有因此松了一口氣,反而越發覺得抑,有種山雨來的不祥預。
裴璟珩已經走了二十幾天了,到現在卻仍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順利到了河西……
阮嬈一走神,針尖突然刺破手指,沁出滴,染紅了手里的佛珠。
裴老夫人一看,連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佛珠染,不祥之兆啊。”
“嬈丫頭,快別串了,這串珠子已經毀了,趕燒了。”
阮嬈只好讓十七去支了火盆,將佛珠扔了進去。
“紅玉,去將三嬸兒送我那串佛珠拿來。”
“三嬸兒是個信佛之人,這串珠子據說是開過的,放在我那也是暴殄天,還是祖母留著吧。”
阮嬈為了寬裴老夫人,將謝氏送的佛珠給了。
裴老夫人拿著那串檀木佛珠,點點頭,“是上好的陳年小葉紫檀,料子不錯,香味也濃。”
一旁的芳也連忙附和道,“還是夫人有孝心,知道老夫人您最喜歡小葉紫檀,這才借花獻佛。如今有了新的佛珠天天聞著,老夫人也能睡個安神覺了。”
裴老夫人病著這幾日,也就今日氣好了些,聞言更是展笑,拉著阮嬈的手
“我就說沒看走眼,蕊兒的孩子,脾氣秉絕對不會差,兒媳我選不了,親自選的孫媳,絕對不會錯。”
阮嬈一聽說起高蕊,頓時有些不大自在,趕轉移話題,“今日三嬸兒可有來探祖母?為何每次來,都不曾見?”
裴老夫人立刻嘆了口氣,“的丫鬟說又病了,一直在臥床,起不來,也不知真假,總歸是沒過面。”
阮嬈一聽,微微笑道,“三嬸兒雖然足不出戶,平日里子也是康健的,這病來的倒是蹊蹺,待會兒我去看看。順便,我這單子上的人,還剩那院子里的沒打發掉呢。”
裴老夫人一聽,搖頭道
“讓留著吧,一個寡婦,本就冷清,留幾個娘家的陪嫁在,也是理所應當,裴家又不是養不起。”
“祖母,不是銀錢的問題,是人心的問題。如今我經歷過這兩日的事,我算是明白了,只要不是自己親自調教的奴才,心里都是裝著其他主子的,你對他再好也是沒用的。我只怕謝家那些奴才會生出異心……”
“這個你放心,你三嬸兒這十幾年安守本分,天天吃齋念佛,絕不可能做出有損裴家之事。想當初給三個小子選媳婦,們三個一起來裴家小住,給榮慶長公主賀壽,我是最看好的,端莊嫻靜,進退有禮,果然是書香門第養出來的大家閨秀。你放一百個心,你三嬸兒是個極其要面子重名節的人,斷然不會行差踏錯。”
阮嬈沉默了。
若是讓祖母知道,眼中絕不會行差踏錯的大家閨秀竟然跟馬夫通還曾剩下孽種,老太太怕是會當即暈死過去。
算了,不提這茬了。
“行,既然祖母這樣說了,那就讓三嬸兒留著人吧,只是三嬸兒病著,我為晚輩,理應過去探。”
br> 裴老夫人點點頭,“自當如此,你去看看,回頭跟我說說。”
阮嬈點頭,起行了退禮,一出門,便神冷肅起來。
“紅玉,去把我準備好的東西拿上,咱們去看三夫人。”
————
“三夫人,不好了,夫人帶著人正門呢!”
丫鬟小雙滿臉慌張的跑進正房。
謝氏掀了掀眼皮,“慌什麼?不會打發走麼?”
“夫人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特意來探夫人,還帶了大夫和草藥。”
謝氏從團站起,冷冷甩了一句,“你就告訴,我這兒是寡婦清修之地,外男不得擅,否則就是我死。”
說完,自己褪下外衫,散了頭發,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
小雙幫整理好,這才去門口回話。
阮嬈一聽,轉頭看向明顯不自在的寂無,笑了笑,“也罷,三嬸兒是個極重名節的人,是我唐突了。有勞寂無先生跑這一趟,您先回去吧。”
寂無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院子,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小雙見狀,這才放阮嬈主仆幾人進來。
“三嬸兒,侄媳來看您了。”
阮嬈款款走進屋里,卻見香案的爐子里還燃著香,一濃重的檀香味飄了滿屋。
“侄媳婦有心了,我無礙,養幾天便好了。”
“三嬸兒病著,卻不能看大夫,這哪兒呢?侄媳這次來,特意帶來了擅長婦人病的嬤嬤,待會兒好好給您瞧瞧。”
阮嬈說完,轉頭看向后。
文氏不慌不忙走上前,朝謝氏行了一禮。
“奴婢文氏,見過三夫人。”
謝氏頓時瞇起眼睛,“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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