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錢知府如夢初醒,也跟著楚王一起嚎:“都是秦王,是秦王威利他們的!”
若是此刻他松口,豈不是就坐實了自己誣賴秦王。
皇帝看著他們兩人,眸沉沉。
“錢知府你就莫狡辯了,楚王殿下才從黑風寨搬走金山銀山,你那三房小妾就一人多了一套寶石首飾……”
“你、你休要胡言!”錢知府瞪大雙目,這樣私的事怎麼會被人知曉?!
“什麼金山銀山?”皇帝又聽見了一件事。
黑風寨剿滅后,寨子里的金銀珠寶都不翼而飛了,他起初還懷疑是齊州的府兵貪了去,還是齊王連上了幾個奏章就差親自跑回金陵城在他面前拍著口保證,不是他們拿的。
明淳帝才半信半疑,暫著沒有追究。
“回、回陛下,就是黑風寨掠取的民脂民膏啊!”黑風寨作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山匪,累年打劫下來的財帛也不是小數目。
“父皇……”李睿心里一跳。
按理說,這幾個秦州吏都不知道這件事的。
除非……
李策安安靜靜立在一旁,一副寒芒正的模樣,任憑殿上旁的人如何狼狽,他就像是立足仙臺,片點污泥都不沾的神君,清貴明潔。
此刻唯有那斜睨來一抹眸,帶出點塵俗的緒。
李睿暗暗咬后牙槽。
不做他想,一定是李策告訴他們的!
明淳帝反應了半晌,才猛得一拍龍椅扶臂,幾乎氣得要站起來,額角的青筋狠狠一,他怒斥道:“楚王,你到底還有多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父皇您聽兒臣解釋!”李睿此刻不得不斷尾求生,果斷認下其中利害較小的事,“黑風寨的錢的確是兒臣拿了,但兒臣沒有讓他們去搶災銀,更何況這些錢帛也不是為了樂,而是為了填補之前國庫的虧空!兒臣是一分未取!”
明淳帝擰眉頭,想起了這件事,他之前還因為這個狠狠罵過楚王一回。
“什麼!你竟是這樣填補的?”
李睿臉蒼白,直跪,“父皇從前眼里只看得見秦王,可有想過兒臣也是您的兒子,還是您的長子,許多事您只教他,從未教兒臣。好不容易父皇給了兒臣這麼多機會,兒臣也只想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現,這才急功近利,了不好的心思,可兒臣對父皇向來崇敬仰慕,其心可昭日月!”
皇帝聽到楚王指責他不公,神變得復雜。
不由想起幾個皇子之中,他的確最是看重李策,從小帶在邊悉心教導,讓他耳濡目染,日漸長進。
而李睿打小舞刀弄槍,在他六歲的時候,他找來寧國公給他當老師,教他武藝兵法。
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他們兩自被教導的東西就不一樣,當然沒有辦法比較。
而且這些日子楚王參理朝政,應付政事,捉襟見肘的窘迫他也是看在眼中,不能否認他的努力與上進。
明淳帝蹙的眉舒展了些許。
“但你好功冒進,即便是行軍打仗也是大忌!”
李睿察覺到皇帝態度的松,乘熱打鐵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已經知錯了!”
群臣正互相對,噤若寒蟬。
楚王三言兩語竟勾起了皇帝的惻之心,把這麼多大事的重心轉移到了皇帝對他關注不夠上頭,因為沒有被悉心栽培,所以行事不妥善也變得有可原。
正在這個時候,大殿外有傳來了腳步聲,是趙方回來了。
他帶著一位本不該出現在太極殿門口的人出現在眾人眼前。
太醫院,裴院判。
張閣老捋著胡須,同邊人小聲道:“這不,驚喜來了。”
趙方快步登上臺,站至皇帝邊,俯道:“陛下,裴院判有要事稟告!”
明淳帝不解,這個時候裴院判來做什麼,可見到趙方神凝重,也不再多問,就揮手道:“讓他進來。”
裴院判的臉沉重地走進來。
大殿中央已經前前后后跪了不人,都再沒有容他跪下的地方,皇帝就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了,你站著說就行。”
裴院判拱手道:“多謝陛下!微臣來是因為剛剛翻遍了古籍,找到了有關齊貴妃宮中一味特殊香料的記載。”
“貴妃宮中?”明淳帝眸倏然劃過李睿,見他面孔一僵,眼睛忽的就垂了下去。
裴院判舉起手里一塊黑灰的小塊。
“此名曰嘉蒔蘿,與蒔蘿類似,其味辛,平,能散寒止疼。制為香后,有安神寧氣、緩解頭疼之功效,然而與蒔蘿不同,嘉蒔蘿對緩解疼痛的效果更好,但使用過后病人會對它產生依賴,一日不用,疼痛加劇!所以發現它的藥師認為此為毒不可多用,否則對病人百害無一利!”
明淳帝霍然起。
“你是說宮妃宮里用毒給朕治頭疾?!”
裴院判頷首,解釋道:“陛下的方微臣一直在看,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但是陛下的頭疾時緩時重,這才讓微臣覺得奇怪……”
“裴院判,貴妃素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楚王口不擇言,對裴院判怒道。
“楚王殿下錯了,微臣只是為陛下效力,不存在得不得罪,此稀罕見,久居深宮的貴妃娘娘是從何得來的,楚王殿下可有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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