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疾。
發作起來簡直頭疼裂,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腦海中抓撓一樣,隨著時日漸長,藥效也顯而易見地在退步。
如今每次服藥,其實都聊勝于無。
陸玨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偌大的書房一片寂靜,窗外偶爾有婢小廝來往走的聲音傳進來,隔著一扇窗,倒如同隔著兩個天地。
他眉心凝起淺淺地折痕,教痛楚折磨地久了,腦海里便又開始不停地浮現出時的諸多片段。
冰冷刺骨的湖水、站在岸邊惡意含笑的年,還有死氣沉沉的庭院和終年苦的濃重藥味兒……
陸玨記憶里昏暗沉寂地屋子里,床榻上的人面容憔悴,但那雙眼向他時,永遠帶著瘋魔一般地期許與難以掩飾的怨恨。
那怨恨興許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
那人就如同一只啼而亡的鳥,既憎惡自己無能為力,又憎惡自己心甘愿地妥協,生下他,本就是最憎惡可又心甘愿去做的一件事。
陸玨腦海里翻天覆地地攪,經年累月下來,他卻已經幾近習慣,在黑暗中閉目塞聽,始終連呼吸都不曾紊過。
不知過了多久,茂華打從廊下路過,這才察覺里頭有人,提著燈籠進來,燭火點燃,陸玨神霎時恢復淡漠,再不見半分端倪。
“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可要小的在外間值夜?”
若逢世子爺夜伏案置公務,茂華從來都是親自值夜,絕不會懶假手于人,若沒有這份細致,現如今淳如館的管事也不能落到他頭上。
陸玨嗯了聲,指腹輕捻眉心,總歸睡不著,便教茂華將昨日南地送來的鹽務疏議謄本拿了過來。
如今太子婚事已定,前些年皇帝曾派遣太子親自巡視過南地,此回鹽務改革,皇帝想必會愿意聽聽太子的見解,若得圣心,便能將南地兩江十三道州府收囊中。
*
翌日天邊才出一點魚肚白,婉婉就醒了過來,照例還是在夫君的懷里,可昨晚睡得早,也不知道他是何時來就寢的。
陸玨今日難得還在睡,往常這時候他總只是抱著在養神而已。
婉婉著他清晰利落的下頜線,眼珠滴溜了下,正打算湊上去甄別一下他是不是在假寐,剛了下子,卻發現自己有點不舒服。
腰上異常的酸痛,小腹吊著的覺不太妙,怎麼像是月事臨至了?
但理應不是這幾日的啊……
婉婉蹙著眉有些狐疑,輕手輕腳地探進被窩兒里了下,整張臉頓時都難堪起來。
“怎麼了?”
頭頂忽然傳來低沉沉一聲,婉婉的眉頭一霎就皺得更深了。
陸玨被懷里窸窸窣窣的靜弄醒,垂首只瞧在被窩里,臉上染了一層難以啟齒的紅,又悄悄挪著子遠離了他方寸。
他并不懂子的難,但好像也猜到了,遂坐起掀開被子看了眼。
婉婉夜里睡覺黏人,所以不止染到了被褥上,還有陸玨的寢也沒能幸免,不敢看更不敢貿然,又不是頭回來葵水,出這樣的岔子很有些人。
“夫君……我不是有意的……”
把他上弄臟了好大一塊兒,婉婉聲音細細弱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
陸玨一時沒言語,先抬手拉響了銀鈴喚云茵與臨月備水進來伺候,回過頭,又將手掌覆在小肚子上了。
“痛不痛?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婉婉著他,蹙眉搖了搖頭。
其實往常總是會提前兩天就很痛,多能當做個預警,可這回偏毫無征兆了一回,教人措手不及,剛好就在夫君跟前丟了面兒。
婉婉拉一拉他的袖子,“夫君,我一點不痛,你別耽誤了去署的時辰。”
清晨的空氣還有點涼,陸玨應著聲兒,倒沒有立刻,先拉過被子給蓋上了。
等云茵和臨月那邊準備好了,他翻下床,從木架上取來間寬松長袍將婉婉裹著抱進浴間,臨走囑咐云茵,“稍后傳醫師來給看看。”
那麼個氣包,陸玨若不費心些,又怎麼安心。
早膳時分醫師便來了,婉婉這回的臉倒不像是往常那麼蒼白,人偎在榻里,懶洋洋地在喝一碗紅棗銀耳粥。
醫師過來隔著方手帕把脈,半會兒,說沒有大礙。
只是婉婉才為新婦,男初初調和后,子月事稍有不準時并不稀奇。
但怕小夫妻不懂規矩,醫師遂又好心地委婉告誡句,“不過往后太太月事期間,還是盡量與世子爺分房而居較好。”
婉婉并沒聽明白更多深意,可弄臟夫君裳的事兒,也不好多問。
這晚上陸玨歸府時,已近月上中天,自從婚后,他還是頭回忙到這麼晚。
提步踏進院門,抬眼瞧見正屋里沒點燈,陸玨遂淡聲問茂華,“還沒有回來?”
原以為那氣包是在陸雯的如意館、或者老夫人浮玉居玩兒忘了。
然而茂華扯著角笑得有些為難,抬手往西邊一間燃燈的廂房一指,“太太人在院子里呢,只不過……搬到那兒就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玨:教看個病,把媳婦兒看分居了???
婉婉:謹遵醫囑,人人有責。
第6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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