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有種十分奇怪的聲音。
長汲見此,不由得仔細聽了聽。
“阿兄.......什麼時候才能弄好?”姑娘語調稚又有些說不清的音。
半晌,回應的是主子爺低沉沙啞的嗓音。
“再等等......”
長汲驚慌失措,等到了常府,下車的也只有姑娘一人。
姑娘臉頰一片霞,眼中漉漉水汪汪的,似乎在車里哭過。
朝著車里不愿陪下來的男子委屈道:“阿兄說要送我回家,你連下車都懶得下!”
車一道更顯沙啞的嗓音,簡直與以往判若兩人,“長汲送你進去,阿兄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看瓏月。”
......
......
融融秋日里,一連數日清朗,卻也涼意漸起。
錦思收攏起簾子來,將珠簾一拆下來,打算換了更為暖和的錦緞隔著外室,才拆兩,糖豆兒便揮舞著翅膀,一下子從院外竄房。
錦思便道:“糖豆兒我看你是要討打?昨夜又飛哪兒去了?尋你半夜也沒見你飛回來,這段時日是我們對你太好了,放野了心了是不是?”
瓏月躺在榻上吃著櫻桃,自中秋那日回府,的緒總有些奇怪,時而低迷時而激,稀里糊涂的過著日子。
聽外室翅膀煽的聲音,連忙氣匆匆地趿著履跑出來。
見著糖豆兒站在花窗緣上,梳著自己羽玩,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日后再也不放你出去了,我以為你真被人拔了烤了吃了!”
瓏月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見到的是被拔了的糖豆兒,還能不能認出來?會不會哭死?
嗚嗚嗚......
瓏月便與錦思商量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糖豆兒騙回來捉回籠子里,好好讓它知曉規矩。
糖豆兒一聽連忙從窗臺上飛去了房梁上,非得更高了,它一雙綠豆眼生氣的看著瓏月,里咕嚕咕嚕也不知說著什麼。
瓏月只能小聲嚷嚷道:“我就說它能聽懂我們說話,下回咱們要說才行。阿兄說逮住它,給它修剪一下翅膀上的羽,把那羽簡短一點,它就飛不了太高......”
眼看糖豆兒飛上去怕是不好捉了,瓏月與拂冬錦思三個在屋子里正氣的大眼瞪小眼呢,便聽前頭李氏院子里過來了婢。
來送花的是李氏院子里的大丫鬟丹芝,對瓏月自然是親近的很,半點兒不敢耽擱的事兒。
“姑娘,這是前院送來的帖子,寫著給您的呢。”
瓏月不免有幾分詫異,接過翻開帖子一瞧,竟是孫三姑娘的名兒。
瓏月驚喜,連忙錦思出去迎。
自己則是與拂冬兩個將好吃的全拿出來招待這位貴客。
未久,廊走來一人,面龐白圓潤,發盤十分莊重華麗的十字髻,穿一水紅搭配襦的半袖,紋路華麗拼幅間花。
行走見蓮步輕移,婀娜多姿。
孫三姑娘便面帶淺笑,不由得喚:“安樂郡主近來可好?”
瓏月歡喜的去迎,見如此模樣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孫三姑娘見狀掩輕笑,“怎的,安樂郡主這副模樣是作甚?如今是認不出我來了?”
瓏月認真看了好幾眼,才嘆道:“你這真是一月不見就我險些認不出來了。孫三啊孫三,你可是大變了模樣.......”
上回二人一同玩兒還是在王府里釣魚,釣到一半孫三被潯公主帶回宮了,此后便也發生了許多事。
瓏月認回了親人,回到了常府住。
而孫三姑娘,則是在宮里被嬤嬤們訓著規矩,想必是吃了大苦頭,否則也不會這般快便變了一個模樣。
端莊華麗,笑不齒,走路若蓮步輕移,倒真像是宮里出來的皇子妃了。
孫三姑娘一雙貓兒似的靈雙眸仍不改以往的模樣,笑容擴大了幾分,與瓏月道:“我如今規矩學好了便出府待嫁,才尋了機會過來看看你,不過瞧你這日子,仍是過得不錯啊。”
本想潯公主出面,二人早些出宮來見見瓏月的,不想潯公主卻言如今瓏月份不比從前,認回了臣子府邸,與皇室終究再無親故,相起來總有些尷尬。
言語之中,潯皆是一副不想管瓏月的模樣。
只孫三姑娘總憶起自己剛宮那日,人生地不求助無門的時候,便是瓏月拉著與心,帶著四認宮殿與宮人。
遇到好醉酒的三皇子,也只有瓏月敢出手將拉去后護著,與三皇子不依不饒。
孫三自人冷暖見得太多,在宮中住了些時日,見到的又是另一番薄寡義,阿諛奉承。
是以,聽聞那些閑言碎語,也許多時日不見瓏月宮,便以為回府之后日子過得并不好。
不過......孫三姑娘眸落在前紫檀圓桌上。
錦思拂冬為二人奉上來的雨前新茶和一疊疊瓜果糕點上。
金桔涼果,糖漬櫻桃梅子,一獻雪泡酒,一串黑玉葡萄,一盤顆顆飽滿極其新鮮的大櫻桃。
這時節早過了櫻桃時節,那疊大櫻桃也不知如何得的,便是孫三在宮里時也沒見過。
孫三姑娘如今被訓得改了往日天真活潑,多了許多端正,骨子里卻還是那個小姑娘,吃了口如此甘甜味的櫻桃,不由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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